一面锦旗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一定要和你们当面讲讲……”日前,患者家属倪先生激动地向瑞金医院工作人员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9月16日,晴天霹雳的一天。我80岁的母亲大腿内侧突然出现大量瘀点和红斑,并快速蔓延到躯干两侧,颜色也由暗红变紫黑,直至肿胀、溃烂……浑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我吓坏了,连忙把母亲送到附近医院。医生诊断为“暴发性紫癜”,说这个病死亡率极高,只能到大医院碰碰运气。
在瑞金医院急诊入口,看到排队的人群,我急得团团转。我知道要讲文明、不插队,可是,看着她近乎涣散的眼神,我非常焦急。
我只能惴惴不安地向大家提出能不能让我们先进,没想到大家主动为我让出了一条“绿色通道”。连声道谢后,我快速挤入了医院。真的非常感谢当天那些好心人,有机会再见,我一定再次表示感谢。
进入医院后,在急诊的皮肤科医生一看母亲的情况,一路小跑着护送她进抢救室,一边跑还不忘一边问询病情。第二天,急诊科的毛恩强主任和盛慧球副主任又联系了多学科的会诊。
年龄大了,病一来就非常凶猛,几天时间,人可能就没了!每当想到这一点,每当想到我们刚进医院,急诊、皮肤科、血液科、重症医学科等各科医生的快速诊疗,想到我们从乡下来上海孤苦无依,还能受到这么多医生的重视,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落泪。
祸不单行,我还没完全接受母亲患病的事实,另一个棘手的事出现了——母亲的右手有严重血栓。
医生说这很难办,一方面是皮肤的出血要止血,一方面是右手的血栓要抗凝血。“先解决出血问题,确保尽快手术保命吧!”感谢检验科王学锋主任想尽办法暂且解决了这个难题。9月19日,母亲做了第一个介入手术。
12天后,母亲的病情基本控制住了,但是身上三分之一的皮肤溃烂、腐烂,气味难闻。
作为儿子,尚且难以忍受扑面而来的恶臭,更别说换药的医生护士了。
我知道人一旦生病就会很脆弱,所以经常鼓励她积极治疗,告诉她医生总有解决的方法。
我没想到的是,医生也和我一样尽力。因为血栓严重,母亲不得不面临截肢的结局,急诊科陈培莉医生一有空就对母亲进行心理疏导,告诉她右胳膊“堵塞”了,得“拿掉”。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她,让母亲平静地接受了截肢的事实。
9月28日,在很多医生的努力下,母亲的病情终于暂时平稳了。我们转到了灼伤科进一步治疗。29日下午,清创手术开始了……10月9日下午,植皮手术完成了。
母亲最终还是没了右臂,但万幸能因此活下来,而且一天天变得好起来了。
无菌病房里我进不去,母亲住院时,为节省开销,我经常在医院“露宿”。医院的保安很能理解我们的难处,没多说什么。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都是这样度过的。一有时间,我便跑过去看看她。透过门缝,经常能看到医生为她细心地换药,我想她一定非常难过,谁都不想自己散发出如此气味。
有一天,母亲悄悄和我说,她偶然听别人称,她是乔主任的“老宝贝”,她笑得很开心。80岁的老人了,因一句“宝贝”而心生力量,而心里美滋滋的,我心底又酸又感动。
最后,再说一个暖到我们心里的举动。我们是农村来的,母亲突发此病,这对我们家简直是灭顶的打击。捉襟见肘时,乔主任主动联系医院社工部,为我们申请由王振义院士捐赠设立的“广聚善爱”慈善基金,救了我母亲的命,也给了我坚强活下去的勇气。每当我在“门缝里”看到病房护士耐心地哄她吃饭、逗她开心,心里就有无限感动。
作为患者,我们都希望能遇到称职的、真诚的的医生。
我们将全身心托付给他们,也希望他们能认真相待。
在这里,我遇到了,还不止一个……
说到动情处,50多岁的倪先生眼眶红润、声音哽咽,令人动容。为了进一步了解救治情况,我们找到了故事中的主诊医生——急诊科的盛慧球医生和灼伤整形科的乔亮医生。
“感谢病人的厚爱,我们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一切!”盛慧球说。
盛慧球医生介绍,暴发性紫癜是一种弥散性血管内凝血的极端血栓性亚型,主要表现为四肢和手指皮肤的坏死,约九成的患者需要植皮、四分之一的患者需要截肢,死亡率高达40%,而如果是高龄的话,更加不容乐观,因此一定要抓住治疗时机。
“当时在急诊重症监护病房里,我们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多学科的力量,及时为老太太进行了抗凝、保护血管内皮细胞、维护重要脏器功能等处理,最终稳住了她的生命体征,然后顺利交棒给灼伤科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老人来我们这就诊时,皮肤情况已等同于严重感染的三度烧伤,情况危急,治疗的难点在于,如何最大限度地清除掉感染和坏死的组织,同时又保证患者生命的安全,患者八十岁高龄、生命体征刚刚稳定下来,又要接受大面积手术的创伤,手术风险很大。但是患者和家属非常非常信任我们,这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在科主任刘琰教授的指导下,我们将重症烧伤的生命支持技术和创面修复技术结合起来,采用灌注‘创面负压治疗技术’,不仅可以避免患者伤口内外细菌的交叉感染,还可以促进创面的‘血管化’,让创面能更快地变得健康、可以接受下一步的植皮手术。真的特别感谢急诊科,不是他们拼尽全力,及时拉住了她的命,我们是很难开展后续的治疗的,这也是瑞金医院多学科合作的又一次胜利!”乔亮表示。
“这家人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老太太见人就会说,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两个儿子,一个追到门诊、一个跟进电梯,眼含热泪、就为了给医生鞠一个躬……这样的医患关系,医生怎会不甘冒风险、和死神一搏!”灼伤科刘琰主任很感慨。
“患者的信任与感激,是医者拼尽全力的勇气,我们感动于患者的真挚感情,也感动于医者的朴素情怀,在记述这个故事的某个瞬间,我们也感受到了工作的意义所在。”
作者:唐闻佳 张子晴 唐文佳
编辑:唐闻佳
责任编辑:樊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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