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满是攒动的人头、宿舍区里拉起红色的横幅、每个学生手中大小包裹和行囊、穿梭不息的学长学姐们……阴雨的天气,盖不住上海交通大学的热闹。
今天,来自全球各地的万余名2018级本科和研究生新生走进上海交大,在这里开始他们的新旅程。其中,“00后”本科新生近2800多人,占比约68%。
“我想直博,成为我们家的第三个博士”“我要做医生,回到偏远家乡,让乡亲们不用为了一个小手术,就要赶往省城”“我喜欢动手,所以选择机械工程”……“00后”新生的愿望仍很单纯,但他们不再只是随波逐流,“我们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
哈萨克斯坦男生:餐字最难写
在留学生新生报到现场,一个新系统首次运行。只要在在人脸采集设备前稍稍驻足,系统即可通过算法迅速抓取学生脸部图像,就能迅速且精准识别学生的身份。
“刷脸报到”系统让来校报到的留学生新生大呼神奇。“之前从未见过如此智能化的报到方式。”丁伟光说。
如果他不自我介绍,你绝想不到这个男生来自哈萨克斯坦,一口流利的中文,浓眉大眼的形象,“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福建人。”
如今被机械工程专业录取的他,曾就读于哈萨克斯坦排名第一的国立数理中学,高三时丁伟光也被哈萨克斯坦最好的大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录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上海交大。“中国是非常发达的国家,能够通过合作项目来上海学习,我觉得非常高兴,未来我也会有更好的发展。”丁伟光说。
语言是丁伟光最开始需面临的挑战,在入读上海交大之前,他需要在上海学习一年的中文。谈起学中文的“痛苦”,丁伟光多有心得,“声调是发音的最大难题,哈萨克斯坦语言中是没有平仄区别的,为了能开口说中文,一天八小时的学习之外,还要每天早读半小时。”汉字是另一个难题,复杂的笔画于他而言就像“天书”,“餐厅的餐字,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总是写错,不是漏了一个笔画,就是变成一团黑”。
但入门之后,中文一字多意的有趣之处让他颇感兴趣。短短一年,丁伟光的中文水平从“零基础”提高到HSK5级证书(满级6级),还让他喜欢上了中国文化、坚定了毕业之后留在上海的想法。“在一年之前,我对于中国的了解仅限于成龙的电影,但现在我看过看了电影“前任3”、听了京剧、爱上了油条。”
2018年,上海交大与哈萨克斯坦教育部国际计划中心签订合作协议,联合设立奖学金,为哈萨克斯坦优秀学生来交大学习提供了更多机会。2018年,一带一路地区学生占比42%,比去年提升7%。
汶川地震失去父母的孤儿今上交大
每次开学,都少不了“拖家带口”的新生,曾经一个新生、八个家长的盛况也让不少学校不堪其扰,然而对贺宇轩而言,却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情景了。
贺宇轩是一个普通的羌族男孩,10年前的他,却经历了一场并不寻常的灾难——汶川地震。
“那时候,我是曲山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地震发生的时候,因为班级离操场近,我们大部分同学都成功跑了出来,其他不幸的班级,可能一个班也不过活了几个人。”提起汶川地震 ,贺宇轩口气平静,细节却历历在目:当时一前一后开路的老师、跑进危房救学生的班主任,还有20天都没有消息的父母……汶川地震虽然只给他带来了一点擦伤,却带走了他的双亲。
地震刚过去的几个月,他过得浑浑噩噩,只想逃避残酷的现实。但是人总要走出灰暗,而将他带向光明的,是他的爷爷奶奶,邻居伯伯,还有很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们。他不再感到孤单,心慢慢变得温暖。
2011年,地震三年后,一个新的北川县城建设完成。他住上了援建的新房,获得了助学金,初高中学费都是减免。他日渐变得开朗阳光,即使一周要上课六天,仅有的几个小时放假,他也会主动做公益,去敬老院照顾老人,“也就是陪着聊聊天,做做家务”。
谈起梦想,贺宇轩羞涩一笑,“因为大舅舅和小舅舅的女儿都读了博士,我也希望能读博,成为家族第三个大学生。”
一段穿越时空的对话,隔着四十年的光阴
40年前,2800余名77、78级学子脱颖而出,从五湖四海汇聚到上海交大。作为恢复高考制度后的首批大学毕业生,他们带着老师的谆谆教诲和校领导的殷切嘱托,踌躇满志地从上海交大扬帆起航。在近40年前迈出校门、奔向社会之际,写下了一封给未来的“信”:“虽然我们在校学习,但我们的脉搏与祖国一起跳动,为祖国的每一项新的建设成就欢欣鼓舞”。
面对来自77、78级学长们的毕业寄语,上海交大2018级的新生备受鼓励,给学长们写了一封回信,其中写道:四十年前的你们恰逢改革开放,肩负改变国家落后面貌的责任,为了祖国、民族的兴旺奋发学习;而今天,我们这批新交大人将十九大报告中十三个强国目标写入我们未来的征程,这是信心,更是责任。
这一段穿越时空的对话,是上海交大精神的传承和回响。
四十年后的“00后”们也许有着不同的性格、迥异的爱好,但不再随波逐流的他们,将用对理想的不懈追求,作为自己给四十年前学长的最好回应。
作者:郝梦夷
编辑:朱颖婕
责任编辑:樊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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