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19点26分,著名配音艺术家、译制片导演苏秀因病去世,享年97岁。
苏秀,上海电影译制厂译制导演、配音演员、作家。籍贯河北,1926年6月出生于长春。1931年迁居哈尔滨。中学毕业后,曾两次去北京、天津读大学。1950年起先后任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上海电影译制厂配音演员和译制导演。1984年退休后在上海电视台和上海电影资料馆任译制导演。
译制导演代表作有《阴谋与爱情》《中锋在黎明前死去》《远山的呼唤》《我两岁》《天鹅湖》《虎口脱险》《冰海沉船》《英俊少年》等。配音作品《化身博士》艾维、《孤星血泪》哈威夏姆小姐、《红与黑》玛吉德小姐、《第四十一》玛柳特卡、《尼罗河上的惨案》奥特伯恩太太、《为戴茜小姐开车》戴茜小姐、《天书奇谭》老狐狸、《金环蚀》总理夫人、《华丽的家族》高须相子等。
著作有《我的配音生涯》《峰华毕叙——上译厂的四个老头儿》(编著)等。
2018年9月,苏秀被法国政府授予“法国艺术与文学军官勋章”。
本文撷取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11月第1版苏秀先生所著《我的配音生涯(增订版)》中的一些选段,从先生的文字中缅怀先生的音容笑貌。
命运掌握在谁手中
人有命吗?
我常常想,“人有命吗?”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应上影导演黄蜀芹的邀请,帮她做《青春万岁》的配音导演。片中描写的是一群男女中学生,配合解放战争,积极参与地下斗争的故事。王蒙编剧,写的基本是他的自传。剧中人物也差不多都有原型。建国后,这些以王蒙为首的进步青年几乎都被打成了右派。我问那位女主角怎么样了,黄蜀芹说:“她倒不是右派。”我们俩就猜测,也许她到苏联留学去了不在国内;也许她正好生病了,没参加整风。因而不胜唏嘘,觉得很多事都命中注定,个人很难掌握。
我还总忘不了百乐门舞厅门前的雨棚突然掉落下来,砸死了一个过路的妇女。不由得想,怎么那么巧,早几分钟掉下来,那个女人还没走到,晚几分钟,那个女人已经走过去了。更让我相信“人是有命的”。
少女苏秀
我自幼学习成绩优秀,而且喜爱学习。但当时东北三省受日寇统治,日本法西斯实行的是愚民政策。整个东北也只有几所理工科大学和医科大学。而且不收女生,他们提倡的是“妇女回到厨房去”。
中学毕业后,我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当时的北平,然而由于不会英文,还是无法考上一所好点的大学。而且,即使这样一个学校也没读满一年,就被日本宪兵队以“反满抗日”罪名,押解回哈尔滨了。原因是我在读中学时,参加过一个“读书会”(可能是东北大学的外围组织)。由于我当时不满十八岁,再说也没参加过什么活动,关了三个月便被释放了。
最快乐的日子
自中学三年级,我参加了哈尔滨广播电台的合唱团起,就一直向往去上海音乐学院深造。一九四七年随丈夫调动工作,来到上海。由于原本可以资助我读书、开钱庄的姐夫家破产,丈夫的工资根本无法供我读书,还是不能圆我的读书梦。
解放前,我已经读过了一些关于解放区的书和杂志。知道我喜爱的作家丁玲在延安极受重视,也知道共产党主张“妇女解放”,因而盼望上海早点解放。
解放后,我果然凭借自己的能力,先考取上海广播电台的业余广播剧团,随后又考取北京电影表演艺术研究所,被分配到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工作,终于有了可以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岗位。特别是国家强大了,中国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再也不做二等公民了,我以能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而感到欢欣鼓舞。当时,有一首歌中唱道:“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那一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生于一九五二年的儿子回忆说:“我小时候看到妈妈脸上,每天都是阳光灿烂。”
我最近看了纪念赵丹的电视片。我觉得,他的命运,不单是他个人的命运,也是中国这一代知识分子共同的命运。抗战时,他在重庆,为了学习苏联斯丹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去了新疆,想由新疆再去苏联。想不到却被盛世才关进监狱,而且一关就是五年。
所以,解放怎不使他欣喜若狂?他在天安门城楼的观礼台上豪情万丈地大叫:“今后可以拍想拍的电影了。”一九五二年他主演的电影《武训传》上演,本来好评如潮。可没想到,影片落到了江青手里。江青曾叫蓝萍,当年在上海电影界当演员。她当时的男友叫唐纳,赵丹的女友叫叶露茜,还有顾而已和他的女友杜小娟,他们三对好朋友曾经一块在杭州六和塔下举行婚礼。可如今蓝萍是毛泽东夫人了。也许正因为,赵丹是她那段不愿让人知道的历史的见证人,她才容不下他吧。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她是个管电影的什么官,竟使毛主席亲自写了批判《武训传》的文章。那一棍子打得赵丹又是五年抬不起头来。
不过,那时到底还不是江青可以一手遮天的“文革”时期。国庆十年,上影拍了十部献礼片,就有赵丹主演的两部。头一部是《聂耳》,最后一部是《林则徐》。被上影同事称为“红烧头尾”。我想,可能那也是赵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
乌云蔽天的日子
经过了十多年的夙兴夜寐,孜孜以求,到了“文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胸中好像有了一架钢琴,有了一个标准音,能够迅速抓住一部影片的基调。演员开出口来,我就知道他的调子高了还是低了,他是否摸准了人物的脉。
可是“文革”来了,我不知道我这些年悉心积累的经验,今后是否还会有用武之地。看不到前途,心中一片迷茫。因而我把自进厂后,多年保留的翻译剧本和全套的《世界电影》等杂志都当废纸卖掉了,一共卖了十九块钱(那时大饼只有三分钱一只)。其实,不光我如此,后来搞内参片,从外语学院请来了几位俄语翻译,她们都曾在苏联留学多年,也把从苏联带回来的很贵的原版书籍,成麻袋地当废纸卖了。
对我的审查,直到一九六九年才开始。据当年参加过造反派的朋友后来告诉我,把我们这批人揪出来审查,是因为上级认为,我们厂被审查的人太少了。因为我在中学时曾参加过一个“读书会”被日本宪兵队关过三个月;抗战胜利后,又在哈尔滨,去一个“国民党训练班”听过几次课。“文革”时,就一会儿说我是日本特务,一会儿又说我是国民党特务。实际上这些都是我在自传上写的。组织上早已去外调过,那个“国民党训练班”的档案上,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解放初期,我觉得自己对解放事业没做过贡献,不配做党员。直到三年困难时期,为了表示我愿与党同甘共苦,才提出过申请。我被审查时,真觉得自己非常可笑。我自认为是党的积极分子,党却把我当做内控对象。后来,我也见识多了,解放前,那么多出生入死的革命功臣都被诬陷为叛徒、特务,甚至送了命,如潘汉年,如刘少奇,以及我身边许许多多无辜的同事——上官云珠、顾而已、郑君里等多人被逼自杀,赵丹再次被投进监狱……我这点事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真不敢想,十年“文革”一朝结束。又一次云开雾散了。
我还记得,“四人帮”倒台时,老百姓敲锣打鼓,奔走相告。纷纷到菜场去买四只螃蟹,而且要三公一母。把这些螃蟹当成横行霸道的“四人帮”,消灭他们,出一口恶气。
译制片又迎来了十年的繁荣。我们也再一次意气风发地投入了工作。那时,我已年届半百,却几乎忘记了老之将至。
“四人帮”倒台以后,我的同事伍经纬说:“早知道,你那些剧本卖给我呀!”我说早知道有今天,我还不卖呢。
乔榛和程晓桦跳交谊舞
记得有一天,我和赵慎之、邱岳峰几个人为了教乔榛、施融、王建新、程晓桦等人跳交谊舞,搬开了休息室的办公桌椅,刚开始不久,赵丹就来了。他那天,穿了一件中式黑布棉袄,一双家做的蚌壳式的黑布棉鞋,就也兴致勃勃地跟我们一起跳了起来。他那天是到我们厂来看电影的。听说他有一系列的计划,他想扮演李白、扮演张闻天、扮演周恩来、扮演鲁迅。可到头来,竟连一个也没能实现。已经成立的《鲁迅》剧组,也被柯庆施要“大写十三年”(只能写解放后的十三年)而叫停。
世事难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九八四年,根据当时一刀切的政策,我退休离厂。我那时正处于工作的巅峰状态,却不再被上译厂所需要。随后,译制事业也日益陷入低谷。我想,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圈子里来了。这次,不单是剧本,连同所有的业务书籍,都让我又一次当废纸卖掉了。而且,除了个别私交比较好的人,跟厂里的几乎所有同事也不再来往。一九九五年我离开上海,去了杭州女儿家。
二〇一一年三月二十日
“远山”在呼唤什么
《远山的呼唤》是我导演的译制片中我最喜爱的一部。它也是日本颇负盛名的作品,曾被日本《电影旬报》评为一九八〇年十大佳片的第五位,并获日本电影艺术科学学院的多项最佳奖。导演山田洋次的导演手法明快、抒情、质朴而细致入微。演员高仓健、倍赏千惠子的表演真切、细腻、富有魅力。他们三人的合作被称为“三重奏”。影片具有非常浓郁的日本民族风格。
这是山田洋次继《幸福的黄手帕》之后又一部以北海道为背景的影片。故事发生在北海道的根钏原野,这里没有高速公路,没有超级市场,冬天冰封雪冻一片荒凉。然而,春天来临,原野上牧草葱茏,孩子挥鞭在晨雾中赶着牛群,夕阳下农舍的剪影如诗如画,几声牛叫更衬出村野的静谧。北海道的大自然是严酷的,也是生意盎然的。山田导演选择了北海道为背景,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更适合展开他的故事,阐发他的思想,突出作品男女主人公的性格吧。
作者的理想王国
山田选择高仓健扮演他的男主人公田岛耕作(毕克配音),是由于他想塑造一个刚强的流浪汉。田岛幼年时,父亲因为经商亏本而上吊自杀,生活历尽艰苦。到了中年,妻子又由于借高利贷无力偿还而被逼寻了短见。他盛怒之下打死了放高利贷的债主后逃到了北海道的根钏原野,被养牛场的场主风见民子(丁建华配音)收留。
风见民子虽然生在大城市,却不顾家庭反对,嫁给了一个到北海道来办牧场的人。两年前,丈夫死了,她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武志(梁正晖配音)干着力不胜任的重活——挤奶、割草、放牧、清扫牛棚……但她却无论如何不愿放弃丈夫创办的养牛场。当她在熹微的晨光中给初生的牛犊擦洗的时候,当她一个个收捡鸡蛋的时候,她把爱和汗水一块洒在养牛场上,她也从养牛场得到了快慰。
影片的男女主人公都经历了生活的坎坷,但是他们没有向命运屈服,他们在严酷的人生道路上,不怕挫折,不畏艰苦,他们是善良的、坚强的,他们是山田洋次所着意刻画的理想人物。
在这个偏远的山区,正像那空气清新的原野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保留着深切的同情和体贴,就是那个喜欢说长道短的邻居大嫂(王建新配音)和粗俗的饮食店老板虻田(翁振新配音),在民子遇到困难的时候也都是那样悉心相助,表现了一种人性的美和善良。北海道的根钏原野,没有霓虹灯和摩天大楼,这个远离现代文明的山村也没有被现代文明所污染,也许,这里就是作者的“理想王国”吧!
山田洋次的导演风格
《远山的呼唤》没有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也没有行为出众的英雄人物。它的魅力就在于导演以极其清新、隽永的手法把普通人的善良、富于同情心的人性美表现得那么诗情画意,令人心醉。
当田岛耕作第一次在雷雨交加的深夜来到养牛场投宿的时候,民子孤身带着一个孩子,附近又没有左邻右舍。面对这样一个神情阴郁的不速之客,她怎么能不疑惧重重呢?她嘱咐儿子赶快把菜刀藏起来,可她没拒绝他。她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她看到田岛被雨淋得透湿,又冻又饿,而实在忍不下心来。她可怜这个流浪汉而忘了自己的安全,安置他到放农具的小屋住下之后又送去了灯和毯子,再让孩子给他送去了吃的东西。在观众认识她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她那颗善良的心。
虽然民子还摸不清田岛的来历,但在和他的接触中,直感告诉她这是个好人,她想关心他,了解他。她给他送去了蚊香和工作服。可田岛却不愿和她深谈,这伤了她的感情和自尊心。她克制着自己的不快起身告辞,可临走时忍不住把门重重地一关,震落了挂在墙上的一个小篮子。我想,如果把门关得太重,不符合民子的身份和性格,声音不响,又怕观众不易察觉民子感情的细微变化,通过这个小篮子偶然的震落,民子的内心世界就清晰可见了。
命运的重压使田岛看起来阴沉、冷漠,但他是一股在地下奔流的岩浆,内里是炽热的。他默默地从民子手上把养牛场最脏最重的活儿都接过去了。他教武志骑马,这不单表现了武志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对他的依恋,也表现了田岛由于生活在这个充满温馨的环境中逐渐淡忘了心灵上的创痛而重新燃起了对欢乐的向往。
在黄昏的霞光中,民子凝望着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的田岛,镜头忽然换成高速摄影的慢动作,那飘飘然腾空而起的马蹄,更衬出田岛在马上的勃勃英姿,是那样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我看过很多高速摄影的慢动作镜头,但没有任何一个镜头让我感到像《远山的呼唤》这组镜头这么充满美感的。和着奔腾的马蹄,节奏强烈的音乐也随之而起,那是民子心灵的震颤。田岛的形象似乎已经在民子的心目中升华了。
由于被便衣警察发现,田岛决定去自首。他根本不想把这一切告诉民子。当民子问他是否还回来时,他没有回答。民子苦笑一下去冲开水,手却禁不住发抖了。镜头移向了她拎着水壶的手,有几滴水洒到了暖水瓶外面。田岛正是看到了她这个动作,体会到了她的痛苦和对自己的真情,才决定把自己的身世讲给她听的。
山田洋次是以搞喜剧见长的,在《远山的呼唤》中也到处充满了令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有的地方甚至像闹剧一样夸张,但却使人感到整个故事的和谐。
例如,武志被妈妈派遣去问田岛的名字,田岛也问了他的名字并夸他的名字好,小武志为此兴高采烈地跑到妈妈面前迫不及待地告诉妈妈:“叔叔夸我的名字好。”可是却把刚问来的田岛的名字给忘了。
民子的表弟胜男(施融配音)领着新婚妻子加代子(程晓桦配音)来作客。加代子高兴地跟丈夫说:“表姐说你小时候可招人喜欢了。”胜男马上认真地说:“对,大眼睛,圆圆的脸儿。”加代子不胜惊讶地问:“圆圆的脸儿?”因为扮演胜男的演员脸是很长的。胜男惋惜地告诉妻子:“没想到,上了中学以后,脸就慢慢地慢慢地越长越长了。”
虻田是个开饮食店的小老板,老婆死后常跟艺妓来往,作风粗俗。尽管他真心爱慕民子,却不懂如何表达爱情,他只会像对待艺妓那样去摸民子的手,这更引起民子的反感,拿棍子把他打跑了。但正是这个莽撞可笑的汉子,当田岛被押解去服刑时,他陪民子登上了同一列火车。他们在田岛附近高声谈起了家常,向田岛暗示:民子决心等他回来。这时,导演不让民子哭,也不让田岛哭,却让这个五大三粗的虻田掩面痛哭起来,这样,虻田这个人物也就更丰满了。
为了忠实于原片真切、自然的风格,我们从剧本翻译开始就尽量避免使用文字化的语言。如加代子说胜男小时候的长相,我们不用“长得可爱”而用“招人喜欢”。民子从医院回家,我们不用“离开家好久了”而用“一晃都半个月了”。田岛说马“它现在很烦躁”也改成“它现在使性子啦”等等。
田岛决定去投案自首,偏巧这天夜里,母牛又得了急病。夜黑风狂,雷雨交加,民子再也没有力量承受这一切打击了。她感情爆发地扑到田岛身上说:“你别去,哪儿也别去,我害怕。”我们译作“害怕”的这个日文单词从字典上看可解释为“冷清、寂寞、憋闷、孤单”,并没有“害怕”这个解释,但我和翻译赵津华从此时此地民子的心情出发,从人物关系出发,认为只有“害怕”才是比较确切的,演员也容易表达感情。在和田岛相处的几个月里,她感觉到在人生的道路上又有了依靠,因此再也无法忍受过去那样的孤单了,所以她是那样害怕失去他。忠实原片,并非是简单地忠实于原文的每一个字或每一句话,而更重要的,是忠实于原片作者的意图。
在演员的配音上,我们尤其不能简单地从台词表面去理解人物内心世界,否则就把戏配歪了。
例如民子腰伤住院,夜里,旷野上传来一声声狼嗥,武志一个人觉得害怕,抱着被子到田岛住的小屋。田岛留下他,武志悄悄地哭了。田岛这时跟他讲起了自己童年的遭遇,讲自己父亲如何上吊自杀,自己和哥哥如何去抬父亲的尸首……这时夜深人静,两个人又睡在被窝里,田岛的声音很轻,语调也比较低沉。影片鉴定时,陈厂长批评我们说:“毕克的感情太丰富了。他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他说这段话的目的是为了鼓励小武志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善于忍受生活中的不幸。尽管表面的语调是低沉的,但是内在的感情却应该是昂扬的。”
养牛场的劳动是艰苦的,北海道的大自然更是严酷无情,但民子热爱养牛场。尽管她抱怨“冬天又是风又是雪,我又长得瘦小,去一趟牛棚,也被大风刮倒好几次”,可她的着重点是,“一到了春天,看到草场上绿油油的一片,我就又干起来了”。我跟小丁说:“你爱养牛场就像你爱你的女儿年年一样,尽管她十分顽皮,每天到托儿所都把衣服弄得很脏,需要你天天给她洗,可你还是爱她。”
由于男女主人公特定的身份——一个是在逃的杀人犯,一个是寡妇,所以尽管他们彼此爱慕,却不便公开表达。民子常常以儿子为借口,例如“武志想问问你,能在这儿待多久”、“武志听了一定很高兴”等等,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这是东方式的恋爱,也是北海道根钏原野特定环境中的恋爱。这种含蓄的人物关系,也使影片平添了它特有的韵味。
《远山的呼唤》中,音乐和声效对环境气氛的渲染及人物心情的烘托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例如,田岛到北海道荒野时不祥的乌鸦叫,民子独处时深夜的寂寞的虫鸣以及民子和田岛谈话时那优美抒情的弦乐曲,就好像他们言犹未尽的心声,这些也都是作者展示人物心灵的手段啊。
编辑:周敏娴
责任编辑:柳青
转载:微信公众号配音爱好网文章《苏秀老师走了!她留下的精神财富将永远与我们同在》以及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11月第1版《我的配音生涯(增订版)》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