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话剧《英雄儿女》的剧本之前,编剧喻荣军在脑中构思这个故事已经五六年了,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曾经想过把这部电影改编成音乐话剧,后来因为疫情,一再推迟,而这次他完成剧本初稿仅用了两周时间,创作热情可见一斑。
对于一名上海文艺工作者来说,原因无他,唯有对这座英雄城市和身处其中的英雄人民的爱。“无数革命先烈曾在上海抛头颅洒热血,这个城市经历过风风雨雨,但每一次都能克服困难继续往前走,我们应当为之自豪。”他说。
源于“被打动”的创作,意在让更多人铭记英雄
“被打动!”喻荣军在采访中多次提及这三个字,而这恰恰是他创作最大的原动力。回忆起第一次“被打动”,喻荣军记得是在2014年,他在电视中看见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国的画面,庄严肃穆的场景令他久久难以忘怀。出于这份体验,在话剧《英雄儿女》剧本写作之初,第一个闯入他脑海的想法便是从当代视角切入,随着剧情发展再回到那段历史中去。
第一稿很快出来,也很快被推翻。在与导演胡宗琪讨论后,二人一致认为在舞台上应该更“诚实”一些。于是,从第二稿之后,所有的故事都回归到了上世纪50年代,紧紧围绕王芳、王成和王复标、王文清两代四人展开。
“巴金的小说书如其名,主题就是团圆,结构相对松散。电影的主题则是‘英雄’,它基本取材于小说,但是重新构建了人物和故事线。”喻荣军表示。无论是小说《团圆》还是电影《英雄儿女》,都是极其成功的艺术作品。珠玉在前,他大胆选择继续向外延伸,此次话剧中一半以上的内容为全新创作。
短短一个月之内,喻荣军四易其稿。虽然写作时间相当紧张,但他认为这次创作是非常顺利的一次经历,这归功于与导演“劲使到一处去”的配合。“导演看完初稿后,足足追问了我80几个问题:王成和王芳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他们赴朝鲜参战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是在怎样的情形下见面的……导演一边追问,我一边补充。这些问题背后都是戏,对剧本的完善非常重要。”
回到历史情境中,挖掘出更多戏剧线索
打动喻荣军的还有《英雄儿女》与上海的关联。小说原作者巴金、推动电影拍摄的夏衍、上海为抗美援朝作出的巨大贡献……翻阅大量资料后,他深切感受到上海作为一座英雄城市所拥有的底蕴,在这里发生了太多值得被铭记的往事。为了积累更多真实历史素材,喻荣军前往位于奉贤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纪念馆采风,并采访了数位文工团老兵,细致到在朝鲜战场上,他们唱的是什么歌?用的是什么乐器?遇到了怎样的敌情?喻荣军尽可能地跳进历史中去,试图挖掘出更多的戏剧线索。
“王芳向一个站岗的士兵进行慰问。”《团圆》里短短的一句话,让喻荣军脑中出现了一个完整的画面,他萌生出写一场戏的想法。戏中,哨兵因为晚上站岗,无法去看慰问演出。演出结束后,所有的文工团团员分散到各处去找士兵们,再次进行表演。他就据此创作出王芳深夜给岗哨小战士单独慰问演唱的情节,小战士来自于上海的吴淞,王芳给他演唱了自己在课本里学唱的歌曲《本事》——“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不知怎样困觉了,梦里花儿知多少……”,这是他们共同的记。此时,个人的情感升华为对于家乡与祖国的情感。回到当时的情境,文工团员与士兵相遇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对口令。“长江”,“黄河”!在喻荣军的预期中,口令大抵是这样的组合。然而,老兵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口令被如实修改成了:“胜利”,“紧急”!
从亲历者的口中,喻荣军还听到了冻伤的志愿军战士在坑道里火线入党的事迹,了解到文工团成员与前线战士签订生死协议的故事。“文工团带去的不只是慰问表演,更重要的是把战场上刚发生的事件都融入艺术中,将信心和勇气传递给前线战士。”因为创作,喻荣军对当年的文工团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而这些鲜活的记忆,都将原原本本呈现在舞台之上。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喻荣军在采访中发现,从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到刚入伍的新兵,他们几乎都会哼唱电影《英雄儿女》的主题曲《英雄赞歌》。毫无疑问,这首歌将出现在话剧《英雄儿女》最高潮部分。“英雄儿女不分年代,他们永远会给人向上向善的力量!”喻荣军表示。
作者:王筱丽
编辑:陈熙涵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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