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红灯，照亮了祖孙三代人；三代人，忘死生，前赴后继风霜路，碧血丹心照精魂；举红灯，再出征，革命自有后来人！”这些天，上海大剧院的夜晚属于古老又青春的昆曲——上海昆剧团建团43年以来打造的首部大型革命题材现代昆剧《自有后来人》连续四晚与戏迷见面。昆剧能不能演好现代戏？首演前主创们的心都悬在半空中，但无论是演出中观众感动的泪水，还是谢幕时热情的欢呼，都给予了这个问题肯定的回答。

现代昆剧《自有后来人》改编自1963年长春电影制片厂同名经典电影，讲述了东北某地一户由三个异姓人组成祖孙三代的革命家庭，为完成党的任务将密电码转送到北山游击队，秉承革命信仰，前赴后继与日寇殊死搏斗，历经千难万险最终完成任务的故事。开票后作品就受到了热捧，临时决定加开两场。

与电影有些不同，《自有后来人》将视角聚焦在“李铁梅”身上。“塑造李铁梅是我昆剧演艺事业的新起点。《自有后来人》就是铁梅的革命成长史。”罗晨雪表示，作为上昆第四代青年演员初次尝试革命现代戏，她遇到不少第一次创作现代戏时的问题，比如传统戏曲程式化的表演和生活化表演方式的嫁接、传统唱念咬字韵脚和普通话的结合、叙事推进与抒情刻画时技巧运用把握度。但罗晨雪深知艺术的创作没有捷径，只有精益求精捕捉角色的情感线索与行为逻辑，才能在舞台上将李铁梅演实。

在新作中饰演“李玉和”的吴双犹记得，1986年，当街坊四邻得知他考入上海戏曲学校昆剧演员班的消息后便纷纷对他说： “好好学，长大演李玉和。”当时，他还解释说自己学的是昆剧不是京戏，却没想到如今真的能出演这一角色。在吴双看来， 《自有后来人》采用破套存牌设计唱腔，打破了宫调套式的枷锁，迈出了“守正创新”的一大步。

昆剧与现代题材相遇，也催生了舞美设计的新创意，舞台上的“魔盒”身兼多职，一会儿是祖孙三代的家，一会儿是日本宪兵队队长设宴款待李玉和的地方，满足了演员表演的生活环境需要。

《自有后来人》集结了上昆三代演员，当饰演“鸠山”的蔡正仁和饰演“李奶奶”的张静娴出现在舞台上时，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对于老艺术家而言，演现代戏同样是全新的尝试。蔡正仁本是昆剧小生演员，要塑造好“鸠山”这个人物，需要跨行当表演，小生的唱念是真假嗓子混合使用，而“鸠山”作为一个反面人物，需要用本嗓唱念。 “每个环节都是挑战”，对于张静娴来说同样如此。以往她唱闺门旦都是用小嗓子，这次要唱回大嗓子的同时还要将耳熟能详的故事进行昆曲化表达，但她认为，要开辟一条昆剧现代戏的新路，唯有不断地探索尝试。

“排练的过程中碰到很多磕磕碰碰，但是每一次磕碰、每一次排练都是一次提升，团队在过程中不断地进步，这是最令人欣喜的地方。”上海昆剧团团长谷好好表示，“我们带着仪式感演绎英雄人物，希望感染更多观众，向他们证明昆曲‘自有后来人’。”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