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没有任何一项体育运动能像乒乓球这样,可以勾连出这么多举世闻名的动人故事。
其一,小球转动大球,这是世界级故事,生动,有味。细节就不用赘述了,任何一本当代史教科书都会写到。两个小球运动员——中国庄则栋与美国科恩的意外接触,竟成为中美两个大国改变关系的契机,从而有了尼克松访华,有了上海《中美联合公报》的签订,导致了全球性战略格局大变动。导演、推动那次大变动的四个主要政治家,有三个已经作古(毛 泽东、周恩来与尼克松),仅一人(基辛格)尚在,但那次大变动的影响,至今余音袅袅。
其二,中华人民共和国运动员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这是载入史册的世界性大事。1959年,容国团在联邦德国多特蒙德举行的第25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一路过关斩将,夺得男子单打冠军。这是中国乒乓球,也是中国体育界第一个世界冠军。对于素有“东亚病夫”之称的中国来说,意义何等重大!由此,乒乓球被定位为 “国球”。那年,上海制作的乒乓球通过国际乒联鉴定,周恩来总理极为高兴,亲自提笔,命名为“红双喜”。其寓意有二,一是新中国成立十周年,二是容国团夺冠。将容国团夺冠与国庆十周年并列,可见这枚金牌的分量。
其三,徐寅生演讲“乒乓哲学”。徐寅生是乒坛名将,多次获得世界冠军。1964年,他在一次面向中国乒乓球女队的座谈会上,结合打球经验,发表了一篇《关于如何打乒乓球》的报告,指出比赛中如何一分为二,从战略到战术上破敌制胜,如何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练兵,如何破旧创新,不搞形式主义和教条主义。报告中谈到多对矛盾,包括训练与实战、 特长和短处、进攻与防御、领先与落后、思想与技术、现象与实质、为祖国荣誉打球与为个人名利打球。这深合毛泽东《实践论》《矛盾论》的精神。讲话纪要经时任国家体委主任贺龙加了按语,转呈上去。身为乒乓球爱好者的毛泽东主席看了以后,大为赞赏,于1965年1月12日做出批示:“徐寅生同志的讲话和贺龙同志的批语,印发中央工作会议同志们一阅。并请你们回去后,再加印发,以广宣传。”批示写道:“同志们,这是小将们向我们这一大批老将挑战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向他们学习一点什么东西吗?讲话全文充满了辩证唯物论,处处反对唯心主义和任何一种形而上学。多年以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作品。他讲的是打球。我们要从他那里学习的是理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如果我们不向小将们学习,我们就要完蛋了。”批示一出,正在参加中央工作会议的全国代表,掀起了学习题为《关于如何打乒乓球》批示的热潮。对一个运动员的讲话做如此高度肯定且意味深长的批示,查遍毛泽东著作,没有第二例!《人民日报》用编者按语的方式,把这一批示精神发布出去。由此,“乒乓哲学”走出了乒乓界,走出了体育界,成为全国普遍关注的宏大问题。
以上三个故事,都与上海有关。因为上海是中国乒乓球运动的 “摇篮”,是中国乒乓球运动的重镇,是产生乒乓球健将最多的城市。
上海是中国最早传入乒乓球运动且开展最为广泛的城市。乒乓球运动起源于英国。1904年,上海河南路昭通路合记文具店老板王道午,从日本买回10套乒乓球器材,找来几个人学打,并在商店里展示,以利推销。乒乓球运动遂在上海流行开来,并扩展到其他城市。1916年,上海中国基督教青年会体育部设置乒乓球室,供人活动。1918年,上海中华乒乓球联合会成立,并组建中国台球研究会。1923年,交通大学、圣约翰大学、日本青年会日校和上海中国基督教青年会日校举办乒乓球联赛。这是上海最早的乒乓球比赛。1924年,中华乒乓球联合会举办了上海市第一届乒乓球团体锦标赛,因参赛队众多,分11个组预赛,最后由台球研究会队夺得冠军。由此可见,当时上海乒乓球运动已颇有规模。1925年3月7日,上海举行第一次国际比赛秋山杯赛,参赛者为中日两队,因由日商三菱洋行提供奖杯,故以洋行董事长秋山的名字命名,规定连胜三届可永久保持银杯。至1927年夏,中华队连胜三届,秋山杯遂由中华队永久保存。1927年4月,日本桌球同盟邀请中华乒乓球队访日,由上海选手组成的中华队取得4胜2负的战绩。8月,在上海举行的第八届远东运动会上,乒乓球被列为表演项目。此后,上海成立的乒乓球队、举办的乒乓球比赛日益增多。民国时期,上海工商界办的杯赛多达数十种,包括由上海通商银行发起的通商杯赛,上海中华乒乓球联合会主办的联合杯团体赛,还有宗敬杯、银钱杯、精武杯、大学杯、中学杯、女青杯、相伯杯、华联杯、大陆杯、花旗杯、久丰杯、钱兑杯、钱业杯、丝友杯、木业杯、绸布杯等,参赛队达60个以上。除杯赛外,还有埠际比赛,参赛者近的有苏州、无锡、南京、杭州,远的有北京、天津、广州、香港、澳门等。民国时期,上海著名球队有华一、俭德、圣约翰、精武、邮务、光华、青云、友邦、台球研究会队等,著名男运动员有李传书、张永礽、王伯洪、林泽民、王孟年、卢仲球、 邓国富、沈士英、黄祥发、邹国范、陆汉俊、欧阳维、李宗沛、容德能、 傅其芳、薛绪初等,女选手有林慕容、林金兰、孙梅英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上海群众性乒乓球运动蓬勃发展。1955年, 乒乓球队有7264支,乒乓球台8701张,当年比赛1745次,有57766人参加。邮电、晓光、耀辉、广东、海马、新体育等球队都较著名。1956年,市体育宫将三楼辟为乒乓球房,有十多张乒乓台,成为上海乒乓球训练中心。徐寅生、李富荣、张燮林、郑敏之、李赫男、余长春等名将均出 自这里。其时,上海乒乓球水平全国领先。1952年,新中国举行第一次全国乒乓球比赛,以大行政区为参加单位,华东区代表以上海选手为主,杨开运、欧阳维、王传耀、陆汉俊、李宗沛获得男子单打第三至第七名;女选手孙梅英、柳碧、蔡秀娱获女子单打第一、三、五名。1959年,第一届 全运会上,上海男子乒乓球队获团体冠军,女子获团体第四。1961—1965年,上海有一批选手的水平进入世界前列。1961年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徐寅生、李富荣、张燮林、王传耀、孙梅英均进入前三名,徐寅生、李富荣为团体冠军的主力队员。国际乒联公布的世界优秀选手前八名中上海男子占四名——李富荣、徐寅生、张燮林、杨瑞华, 女选手一名——孙梅英排第六。至1965年第28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徐寅生、李富荣已三次蝉联男子团体赛的世界冠军,张燮林两次蝉联团体赛冠军。获当届女子团体冠军的四名队员有三名出自上海:林慧卿、郑敏之与李赫男。同年国际乒联公布世界优秀选手名单,中国9人上榜,其中上海占4人——李富荣、张燮林、徐寅生与余长春;优秀女选手中国6人上榜,上海占3人——孙梅英、林慧卿与李赫男。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上海大批选手调入国家队,在国际与全国各类高端赛事中,来自上海的球员差不多占一半。调入国家队的上海选手,有近半数日后成为国家队教练,包括孙梅英、王传耀、杨开运、陆汉俊、顾尔承、徐寅生、李富荣、张燮林、梁友能、薛伟初、郑敏之、李赫男、林慧 卿、华正德等。张秀英、余长春、王传祺、李连生等则担任国家青年集训队教练。他们为中国乒乓球运动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有一个历史时期,正规的乒乓球训练与赛事一度受到冲击,但民间乒乓球活动依旧进行。1973年,上海市乒乓球队恢复训练。改革开放以后,乒乓球事业进入常态。上海为国家队与解放军乒乓球队贡献了不少主力队员,张德英、李振恃、陆元盛、黄锡萍、倪夏莲、卜启娟、曹燕华、何智丽、唐薇依、冯喆、高冬萍、何玉林、丁松等都出自上海。据徐寅生统计,新中国成立以后七十年间,中国在乒乓球比赛中共获得109个世界冠军 (包括奥运会金牌),其中来自上海的运动员、教练员就有20人之多,在全国排名第一。 上海乒乓球运动之所以如此发达,与上海城市的特点有密切关系。其一,上海城市体量巨大,乒乓球人口众多。1947年上海城市人口430万, 是天津(170万)的2.5倍,南京(103万)、广州(96万)的4倍,杭州(60万)、成都(62万)的7倍。人口总量大,乒乓球人口便多。乒乓球运动适应对象广泛,男女老少咸宜。这是一项有百益而无一害的运动,集力 量、速度、柔韧、灵敏和耐力为一体,合技术和战术为一身,既能强身, 也能益智,还能交友,对身体素质要求不高,对场地、气候条件要求也不 高。其二,上海开埠早,受西洋体育运动影响较早,上海居民接受从外国传入的篮球、足球运动较早,自然很容易接受乒乓球运动。其三,上海城 市人口密度高,人均体育运动空间较小,而乒乓球运动对于场地空间要求不高。其四,上海企业众多,开展乒乓球赛事频繁。如前所述,在民国时期,上海企业、团体之间的乒乓球赛事已相当频繁。其五,上海城市人口八成以上来自江南,比较适合非身体接触的、讲究反应灵敏的体育运动。这是乒乓球运动更易于在上海开展的原因。
这部《国球之 “摇篮”——上海乒乓名将访谈录》汇集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上海乒乓名将访谈录,凡21位。每个人都谈了自己的乒乓道路,包括幼年时代与乒乓结缘、接受相关训练、参加赛事过程、打球特点,以及与此相关的人生感悟。这些名将都是乒坛成功人士。披览这些访谈,以下几点印象特别深刻:
浓厚的兴趣是打球成功的基本条件。访谈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自幼便对乒乓球运动有浓厚兴趣,没有一个人像某些不愿学习钢琴的幼童那样是被家长硬逼而来的。徐寅生、张燮林、张德英、曹燕华等,乒乓天赋都极高,都是那种一打球就兴奋、不打球就难过的人。上海工人文化宫有乒乓球桌,但进宫打球要凭工会会员证。还是学生的徐寅生没有证件, 又想去打球,怎么办?后来托人弄到一张 “工会会员证等待发”的证明,才有了合法身份进入工人文化宫。这个细节真是很生动!有一个历史阶段,乒乓馆被关闭,无处打球,自称 “没有球打了很伤心”的张德英,竟然与队友翻窗爬进球馆,自带灯泡,打球过瘾。
刻苦的训练是打球成功的必要条件。访谈的所有人,无一例外, 都是苦练成才。容国团的名言 “人生能有几回搏”,几乎是所有乒乓名将的 共同信条。为了对付日本选手的弧圈球,薛伟初模仿日本人,苦练弧圈球, 没有合适的教练,便找来资料,按图索骥地揣摩,手指都练裂了口,贴上 橡皮膏接着练,终于练得一手绝活,为中国队战胜日本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林慧卿是印尼归国华侨,在热带生活久了,来到上海不适应,但她克服困 难,每天早晨6点就起床跑步,有时星期天也要找对手训练,“一直练到腰 酸腿软,连走路和笑一声都感到肚子疼,即便这样自己还不肯罢休”。张德 英在黑龙江时,坚持锻炼体能,早晨冰天雪地,一路跑下来,口罩、眉毛都是白糊糊的冰,还是照样练;为了让自己的步法更轻灵,便在小腿上绑着沙袋做蛙跳。
李振恃酷爱打球,球艺高超,但是,家庭出身不好。1965年,上海队组织六人集训,准备出征全国少年比赛。李振恃在上海队员中技术最好,集训名单自然应该有他。他当然做梦也想参加。那时还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 想法,只是想到,参加集训能吃饱饭,能有肉吃。临近出发宣布名单前,教练把他叫到一边,对他说:“小李,我得告诉你,这次比赛没有你了。” 他问为什么,教练说:“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家庭出身不好,还有海外关系。”这对于一个满怀希望的16岁的青年来说,不啻当头一棒,如晴天霹雳,宣判其乒乓前途的终结。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李振恃曾与驻沪空军乒乓球队打过球,赢多输少,球技早为空军队所激赏。空军队教练杨永盛设法将李调入空军队。须知,军队是特别讲究家庭成分的地方,空军尤甚。事情汇报到驻沪空军副政委李道之那里。李道之是将军,喜欢看球。杨永盛等人向李将军汇报了李振恃的情况,李将军当时就说:“这跟他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说到海外关系,他还没出生呢。现在不要耽误他了,你们报上来,别人不敢要,我批。”将军到底是将军,敢作敢为!于是,李振恃穿上军装,成为驻沪空军乒乓队的一员。
然而,好事多磨。1968年,驻沪空军乒乓队解散,李振恃回到上海地方,进了上海邮电队打球。上海市乒乓队鉴于李振恃球技高超,时常借他代表上海出场,但又无法将他正式调入球队,无法解决他的人事关系。归根到底,还是家庭成分这道 “魔咒”。到了1972年,国家要开全运会,空军队又设法将李振恃调回空军队。这时,李振恃的人事关系在市邮电局, 邮电局如果不同意放人,他就只能乖乖地“闷”在邮政局,也进不了上海队。这时,又一个“贵人”出现,帮了李振恃。此人就是邮电局党委书记杨克瑞。他是军队转业干部,爱好乒乓,也爱惜人才。他果断地批准了李振恃的请求。于是,李振恃重新成为八一队的一员。
此后,李振恃获第33届、34届世乒赛男子团体冠军,第34届、36届 世乒赛男子双打冠军,两次获国家体委颁发的体育运动荣誉奖章,先后担任八一乒乓球队总教练、八一体工大队大队长。李振恃的成才之路,一波三折。前一次,如果不是遇到空军队教练杨永盛慧眼识珠,鼎力举荐,如果不是遇到空军副政委李道之将军冲破陈规,果断决策,李振恃就不可能进入空军队。后一次,如果邮电局党委书记杨克瑞不是爱惜人才,李振恃也就只能是上海行业系统内的一名球手,而不可能成为叱咤风云的世界名将。
平心而论,李道之将军、杨克瑞书记,与李振恃非亲非故,如果他们率由旧章,公事公办,不同意李振恃参军,完全在理,且没有任何风险。相反,他们批准李振恃参军,倒有一定风险。但是,他们出于公心,爱才惜才,舍易就难,自担风险。这种人不但是李振恃成长路上的贵人,而且是共产党干部队伍中的贤人。
此类的伯乐相马、贵人拔才的事例,在张燮林启用葛新爱、选拔邓亚萍,在施之皓的成长路上,都有类似情况。施之皓也是因为家庭出身问题,进不了高层次球队,灰心丧气,后经周一玲教练悉心点拨,继续打球,最后进了铁道兵部队的乒乓队。
乒乓是面镜子,能照出社会,也能照出人的心灵。
葛新爱,1970年入河南乒乓球队,打球很有特点,发球变化多,落点好。对于她,河南队教练并不看好,1973年将她分配到河南体委去当电话接线员。换句话说,她的乒乓生命其实已经结束了。张燮林作为国家女队教练,看过葛新爱打球,觉得此人可用,于是,力排众议,将她调入国家队集训。正好有一个国际锦标赛,葛新爱参加,打了两场,输了一场,成绩并不理想。这在葛新爱前进的路上蒙上了一道阴影。在准备第33届世乒赛时,中国队教练中唯有张燮林坚持让葛新爱在决赛时与韩国选手对阵。决赛前夕,她忐忑不安。张燮林问她怎么回事,葛新爱说:“我压力大,担心打不好。我不是怕输,输了,大不了还是回河南体委当电话接线员。但是,我怕输了,会连累张指导。”张夑林对葛新爱说:我是上海汽轮机厂工人,从汽轮机厂出来,也可以回到汽轮机厂去。那里的干部、工人都对我很好,回去可以有四级工待遇,过很好的日子。所以,你不要紧张,更不要担忧。“我既然做了教练,我也想赢啊!绝不会拿你开玩笑的。”结果,葛新爱上场了,赢了,中国队以3∶0战胜了韩国队。运动员赛前紧张,很正常,可贵的是,葛新爱、张燮林赛前的心理活动都是在为别人着想,并不是为自己。这段对话生动地闪耀出人性的光芒。
一些误判的擦边球,也很能照出球员的心灵世界。1988年,邓亚萍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与李惠芬进入决赛。其中一个擦边球,裁判没看见,判邓亚萍得分,邓亚萍也没有纠正,结果这场球小邓赢得冠军。但是,在场有教练看到那个擦边球,反映给张燮林。张燮林在赛后问邓亚萍是不是擦边球,她点头说是。张燮林对她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并让她向李惠芬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了结。这事对邓亚萍教育很大。后来亚运会双打时,邓亚萍、乔红与韩国选手决赛,一个擦边球,乔红没看见,裁判也没看见, 邓亚萍举手示意了。张燮林说,他当时很激动,“觉得这不是一场球的胜败问题,这是衡量一个人品德高下的考验。虽然球输了,但思想却赢了,输赢是暂时的,品德的好坏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输了我也高兴”。第42届世界锦标赛上,女双八进四的争夺战中,倪夏莲已经拿到了赛点,对方出界,而碰到了倪夏莲的球板,没有人看见。裁判判倪夏莲得分。倪夏莲立即举手承认,比分改判。正是这一关键球,让卢森堡队失去了进入前四名的机会。事后,倪夏莲得到了卢森堡人的高度评价。卢森堡大公特地接见倪夏 莲,说 “你表现得很好,我们感激你”。
乒乓球很小,很小,但内涵很大,很大,从中可见人生况味,社会万象,包括奋斗的艰辛,成功的喜悦,失败的忧伤,有对手的算计,也有同伴的帮衬,有山重水复,也有柳暗花明,从中可见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可见中国社会的波谲云诡,也可见大国之间的纵横捭阖。这部访谈录,我读了又读,不忍释卷。我是乒乓球爱好者,对于书中所述很多国手如徐寅生、李富荣等早已如雷贯耳,年轻时代对于他们的成功也曾欢呼雀跃,现在细读他们的口述,感到格外亲切。当然,书中所述绝大多数奇闻轶事、珍闻秘辛,都是闻所未闻。可以相信,金大陆、吴四海二位先生编的这部访谈录,不光对于乒乓爱好者,对于任何一位关心新中国历史的读者来说,也都很有价值,对于当下正在进行的“四史”教育,也是鲜活有益的素材。
2020年6月1日
本文摘自复旦大学出版社《国球之 “摇篮”——上海乒乓名将访谈录》,标题为编者所拟,有删节
作者:熊月之(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中国史学会副会长)
编辑:卫中
责任编辑:范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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