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22岁时来到中国东北,从事民营运输工作,业余自学绘画,直到1947年37岁回国,在中国生活了15年,其间还在内蒙古度过了两年;他从未受过专门的美术教育,50岁才开始画绘本,到80岁离世的30年间,创作出许多基于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的优秀绘本,1980年70岁时成为首位获国际安徒生画家奖的亚洲画家……
他就是日本画家赤羽末吉,他绘画的蒙古族民间故事《猎人海力布》、苗族民间故事《灯花》《龙牙颗颗钉满天》、彝族民间故事《九兄弟斗土司》,诠释了中华智慧和精神的特质与精髓,近期由世纪文景·小活字引进出版。
“中国是一个拥有悠久文明史的多民族国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以勤劳、勇敢、坚韧、善良、团结以及富有奉献精神著称。民间故事是记录和传播这种精神品质最重要的载体,它作为精神传家宝喂养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世代子孙,让中华智慧、中华品质得以传承和发扬。”在阅读推广人赵小华看来,无论是《灯花》让我们对“勤劳”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还是《龙牙颗颗钉满天》让解救苍生的英雄情结在孩子心中播种扎根,都传递了古老的东方美学。
《灯花》里的苗族小伙子都林每天上山开垦梯田,种植稻米,他辛劳的汗水培育出一株白玉般的百合花。这汗水凝结成的花朵被都林捧回家小心呵护。在中秋节的夜晚,灯心开了一朵大红花,红花里面坐着个美丽姑娘在唱歌,打那以后,都林和那个姑娘白天上山种梯田,晚上两人欢欢喜喜地在灯光下,一个编竹箩筐,一个绣花手帕,日子过得像蜜一样甜……
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坚韧品质是几千年文明屹立不倒的根基,《龙牙颗颗钉满天》的“英雄哥”就是这一品质最好的代言人。他为了弥补两条龙兄弟为争蜜桃闯下的大祸——把天空捅破一个大窟窿,踏上了补天的征程。他历经千难万险从赖弄山的绿须老人到乌溜山的老熊王,从对老熊王三个女儿的选择,到拔龙牙、取龙角、骑神羊,顶冰雹……最终把天补好。在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故事中,我们看到了为实现目标勇敢坚强、坚忍不拔、永不放弃的英雄形象。
与前面两个故事相比,《猎人海力布》的牺牲精神更令人唏嘘和敬佩。蒙古族小伙因为善良救了一条小白蛇,又因为善良牺牲了自己救了全体村民。龙王为了感谢他救了自己女儿,将含在嘴里的宝珠送给了他,并叮嘱他因宝珠所知道的一切,千万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会有危险。海力布打猎时,听到动物们说山洪要爆发了,为了村民可以信任他听从他的劝告及时搬离家园,说出了宝珠的真相,最终他自己变成了石头。海力布的精神因普通人难以做到,而更显可贵。人性向善,良善和奉献精神既是行动的标杆,也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内核。
《九兄弟斗土司》更加坚定了正义必定战胜邪恶的人间正道。因吃了九粒药丸,老婆婆生出来九个孩子的情节本就奇异,再加上他们奇怪的名字:大力士,吃不饱,饿不死,打不死,长脚杆,烧不死,冻不死,砍不死,淹不死,一定会让孩子们在哈哈大笑之余充满期待,这该是怎样一个好玩又有趣的故事呢?从土司宫殿里的龙柱倒下开始,九个兄弟轮番上阵,故事情节也是环环相扣,有着奇异本领的九兄弟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败了坏心眼的土司,当正义终于战胜邪恶,孩子们都放心了,世界也欢腾了。
“当孩子从小具备了这种为大众奉献和服务的责任感、使命感,人生格局更大,未来发展更远。”赵小华评价,这四个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情节曲折起伏,人物生动可爱,表达出人们对社会正义、光明、良善的执着追求,没有生硬的说教,只有动人的细节,它们明亮、温暖、有力,带着浓浓的中国味儿,潜移默化流淌进孩子的血液里。
中日文化与艺术交相辉映共同演绎中国故事,是这套书的亮点与特色。美的力量总能穿透时空和国界,赤羽末吉用他的一支妙笔把美的人物、美的故事、美的精神以美的方式呈现给小读者。
资深图画书编辑、翻译家唐亚明评价:把“大器晚成”这句话用在赤羽末吉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回忆道:我与赤羽末吉相识在1982年。那时,他随翻译家君岛久子、儿童文学家小泽俊夫、福音馆社长松居直等人访华,我有幸担任该代表团的翻译。他们来华前有资料告知:团里有一位安徒生奖大画家。所以,中方也派出了画家陪同。在集体行动时,赤羽末吉常常一个人离队跑去画速写,让我们到处找他。有一天,中国画家悄悄问我:“他真的那么有名吗?我怎么看他连线都画不直?”这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当松居直把我引上绘本之路时,我才慢慢懂得,那种画不直的线正是绘本的真谛——孩子需要温暖亲和。这与成人的美术观是多么不同啊!
赤羽末吉曾说过:“我相隔35年才来中国,不是不想来,是因为我觉得不应该来。日本人在中国干了那么多坏事,怎么好意思以游客的身份来玩呢?我来中国是为了采访,要把中国的优秀文化告诉日本人。”
图片:出版方供图
编辑: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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