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街三送口罩给表姐
@好宝 湖北黄冈
我们身处疫情中央——湖北黄冈,防疫物资更加紧缺。
前几天,我费很大力气才买到一批3M(KN90)口罩终于到货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我依旧想把一部分免费送给身边仍旧没有口罩的亲朋好友们。
其中一位是我表姐,住在离我大约有八公里远的市区。
她从大年初六开始,就得每天去上班,但只剩下一个口罩,她反复戴了几天。
第一天,她戴着家里仅有的一个口罩来找我,没想到在半路被交警拦下了,理由是已经封路了。
这条街到那条街,近在咫尺,但就是过不去。
第二天,因为她单位也需要运输防疫物资,所以办到了一张“通行证”,她准备让执“通行证”的同事来拿,没想到当天光办证就花了大半天,等到完事,早就过了“通行证”使用时间。
第三天,她一早就让同事先来我这拿口罩,因为她实在熬不住了,没口罩就出不了门,出不了门就不能去公司办公,不去公司办公,公司某些业务就得停滞。所以老板特批,同事可以优先来拿口罩。
曾经的我们,隔得那么近,可以随时见面、随时一起吃饭、一起带孩子玩,没想到一场疫情,把同在一个城市的我们,都分割得好像是天涯海角,不禁有点感叹。
“要等到魔法解除后,妈妈才能亲你”
@晓溪 河南洛阳
我是一名医生,所在医院是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定点收治医院,所以春节照常上班应诊。
和以往一样,新年的喧闹离我们很远。
大年初一,满屏的疫情消息、不断攀升的确诊数字让我心惊。医院里口罩的数量已经很紧张了,但领导们没有一个人回家,医院还为所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初二,各个治疗室满是病人。
我带着科室的医生们查房,一边查看病情,一边挨个排查家属有没有从外地回来陪护的。有个小伙子有点恼火,他说:“咋了,我回来看看我爹,还犯法了?”
家属不理解,在这里是常有的事。
下班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女儿菡儿叫着“妈妈、妈妈”跑过来,我一边喊着宝宝离我远点,一边快速洗手消毒,把外衣挂在阳台上,觉得自己干净了才敢靠近她。
菡儿有点委屈地望着我,我认真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妈妈下班后不能亲吻,不能拥抱。
她马上就眼泪汪汪,问为什么?
我说:一种花瓣一样的病毒给我们施了魔法,要等到魔法解除后妈妈才能亲你。
她马上就咧开了嘴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问:那可怎么办?
我说:我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过段时间魔法就会解除了。
哄她入睡后已是深夜,看着朋友圈里刷屏的疫情信息和工作群里的通知,筋疲力尽,心想,明天要把两个发烧的病人隔离治疗了。
大年初六,医院里举行了宣誓仪式,在场的人都主动签署了请战书。
有的找到我说“如果需要让我先去吧”;
有的说“半夜的班说好了有我们男孩子来值!”
我心里有感动也有欣慰——这些年轻时尚的、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的孩子们,在关键时刻,比我预想的更勇敢,更有担当!
他们站在雪地里,不说话
@依依 安徽
大年初一,妹妹一家四口从北京来到了安徽,原本打算在父母家过年。
不料刚歇一晚,他们就不得不回北京。
因为当时北京已有小区被封闭,而且大巴客运已全部停运,他们担心火车也停运,他们便订了初二晚回北京的火车票。
想趁他们回北京前,吃到家乡的味道,我们一家很早就起来忙活。
妈妈蒸面、烫面、揉面;我切干子、切大蒜、切青菜。
妈妈将它们放到大铁锅里,架起柴火炒熟出锅。
我、妈妈、弟妹开始做米面粑粑。白白的米面团在我们手里捏成空空的碗,填上绿绿香香的馅,在手心轻轻转、捏,最后合吻,成了白白胖胖的粑粑。一个一个放在大箔子里,神态安详。
妈妈将做好的粑粑放到大铁锅里一溜摆好,贴着锅依次淋些油,生火快速地两面煎一下。她说这样,粑粑带着不容易碎。
这些是妹妹在北京一直惦念的美食。
按习俗,米面粑粑要到正月十三才做,我们提早了10天——此时心里有一丝焦虑。
下午天空飘起了雪花,轻柔洁白,像柳絮。很快屋前的梅花、樟树,远处的山川、村庄都变成白色的了,地上也积了一层雪。
妹婿开着车从风雪中来到门前,装好食物,他站在后备箱那儿,站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看着我的父母。
有那么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我看着雪中的他,还有他身后白雪茫茫,突然心里一动,有些难过。
最后,他才说了句:爸爸妈妈,你们在家要多注意!
父母叮嘱说:雪大,路上滑,开车慢一点!
没有哪个春节像今年这样匆忙和让人担心。
晚上,妹妹坐上车,发信息说一个车厢就他们一家和另一家,我们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摘编自“武志红”微信公众号文章《“要等到魔法解除后,我才能亲你”丨疫情下,7个普普通通的故事》)
编辑:范昕
责任编辑:宣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