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存储在哪儿?是“谁”在操控我们的情绪?具有“心智”的人工智能离我们还有多远……2500年来,这一谜团令无数人好奇不已。要想解开这些谜团,就需要对人的大脑有深入了解。虽然它只有三磅(约1.36kg)重,却和浩瀚无垠的宇宙一样复杂神秘。
日前的上海行知读书会上,82岁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顾凡及和读者分享脑科学的种种趣事,让人一窥大脑的秘密。
在讲座中,顾凡及运用大量图片、案例来解释大脑在认知时可能存在的“视觉欺骗”。比如上面同样一张图,旋转180°后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了,原来凹下去的现在看起来凸出来了。
盯着上面这幅图,感觉白色交叉处有暗点?再仔细看看,其实暗点是不存在的。科学家Christof Koch曾说:“我们并不是用眼睛来看的,而完全是用脑来看的。眼见未必为实,诺贝尔奖得主Francis Crick认为心理学家之所以热衷于研究视错觉,就是因为视觉系统的部分功能缺陷恰恰能为揭示该组织的组织方式提供某些有用线索。”在顾凡及看来,我们应该奇怪的是我们很少产生错觉,但是产生错觉也有好处,就是使我们知道正常的视觉是怎么来的。
顾凡及曾去上海新开幕的幻觉艺术博物馆,分享会现场他挑选了其中的埃姆斯魔屋展开讲解。比如,为什么屋子里身高相近的两个人会变成一大一小?因为这间屋子的设计是特殊的,它的墙壁和屋顶都是倾斜的。图上右边这个人离我们近,所以落在视网膜上面的像就大,左边这个人离我们远,落在视网膜上面的像就小,但大脑却误以为他们离我们同样近,就会感觉两人一大一小。
人脑为了执行某个功能究竟用全脑还是只用局部的脑?顾凡及讲述了加尔的颅相学和布鲁卡的病人“他”的故事。加尔是奥地利医生,他通过观察人颅骨外部结构推断出了人的心理功能和特性,认为人格可以通过测量颅骨判断,这一说法缺乏科学依据。后来科学家布鲁卡通过一位不会说话、只会说“他”的病人发现了大脑的“语言中枢”,证明了脑的不同部位有着不同功能。
科学家拉什利通过不同程度地破坏小白鼠大脑来测量老鼠对觅食路线的记忆状况,从而得出“记忆需要用到全脑”的结论,这一结论在20世纪上半叶整整50年中都占据着主导地位。后来针对病人亨利·莫莱逊的研究挑战了这一结论,病人在手术中被切除了海马体,从此他失去对新事物的记忆能力,海马体被发现有长时记忆的存储转换和定向等功能。
还有世界上最著名的脑损伤患者之一盖奇的故事,他在铁路工地工作时突发意外,一根铁棍穿透了他的头颅,从颧骨下面进入,从眉骨上方出去,但盖奇却在如此严重脑损伤后奇迹般存活下来。但经历脑损伤之后,盖奇性情大变,原来他办事有条理,也很有分寸,后来他变得满口粗话、毫无耐心,与从前判若两人。人们发现,盖奇被破坏的主要是大脑额叶部分,这会使人在冲动抑制和理解力上出现问题。
对脑科学的好奇和研究,甚至蔓延至电视综艺界。如果你关注过以科学和脑力为主题的综艺节目《最强大脑》,你一定也惊叹于节目中拥有惊人脑力的天才选手。大脑究竟藏着什么奥秘,让人类拥有心智,并依靠心智去认知世界,建立社会,创造文明?顾凡及多年投身科普,他将学科知识、历史趣闻与科学家生平有机结合,创作了熔科学性、趣味性和前沿性于一炉的《三磅宇宙与神奇心智》。
《三磅宇宙与神奇心智》
顾凡及 著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这本作品以清晰生动的笔触、严谨幽默的手法,将人类认识心智的历史进程奠基于现代神经科学的新知识、新进展之上,从感知觉、记忆、情绪、智能、语言和意识等多个侧面,介绍了科学家征服“生命科学大挑战”过程中所取得的成就,摘得2017年中国好书。
“我们就像那些‘发现’了美洲的地理学家一样,他们在海岸上看到的并不只是一串小岛,而是有待探险的整个大陆。使我们深为震惊的与其说是在脑如何思考的问题上作出的发现深度,还不如说是我们所承担的阐明和复制脑高级功能的任务是何等艰巨。”顾凡及借用Walter J Freeman这段话总结,脑研究仍是一块待开发的大陆,尽管相较100年前人类已取得很大进展,但未知的比已知还要多得多,“新大陆”有待有志者继续开拓研究。
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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