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怡倩
毛边书是文人对书的一种偏爱。在书房里泡一壶清茶,捧一本毛边书,边读边裁,阅读把玩,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近日,译林出版社将全世界爱书人的圣经《查令十字街84号》也做成了毛边本。指尖划过毛边,裁开一页阅读一页,体会一段充满温暖和爱的书缘。
所谓毛边书,就是印刷的书装订后不切光,“三面任其本然,不施刀削”,页与页相连,看书时需用裁纸刀裁开。另外,在书页四周留有较多空白,可供阅读者做笔记。这种别具情趣的装帧方法曾盛行于欧洲。上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是中国毛边本的鼎盛期,几乎成为一种出版的常态。
鲁迅和周作人兄弟俩合作编译的《域外小说集》初版本,被认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个毛边本。鲁迅还曾自称为“毛边党人”,认为书的形式和书的内容是浑然一体的。1935年7月16日,鲁迅在给东北作家萧军的信中这样写道:“切光的都送了人,省得他们裁,我们自己是在裁着看。我喜欢毛边书,宁可裁,光边书像没有头发的人———和尚或尼姑。”周作人曾在《语丝》上撰文声称,制毛边本“就是要使自己的书好看些,用刀裁一下,在爱书的人似乎也还不是一件十分讨厌的事,至于费工夫,那是没有什么办法,本来读书就是很费工夫的”。
中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毛边本到上世纪80年代末重新出现,当时就连一些从事出版工作的人都不明白毛边本是什么东西,甚至有不少人还以为这是一种“半成品”“未成品”。经过藏书家唐弢先生、黄裳先生等人撰文介绍和提倡,包括自己出书时要求出版社留毛边本,毛边本才重新兴起。
近年来,译林出版社相继出版了《莎士比亚书店》《辩论》《昼行灯闲话》等书的毛边本,受到爱书人的关注和追捧。专家表示,毛边书是时代的产物,在信息爆炸和流量为王的今天,毛边本不可能再大范围走红,但它所具有的阅读仪式感让现代人沉潜内心,进入“物我两忘”的阅读境界,也更能体味生活的朴拙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