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冬,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梅兰芳从收音机里听到日寇又打了一次败仗的消息后即兴画了一幅梅花,题作《春消息》,以预示胜利的春天即将到来。这件梅兰芳抗战期间最具代表性的画作近日正在上海壹号美术馆举行的“梅兰芳书画及藏品联展”上展出,这是它在上海的首次公开亮相。此次联展共展出了40余件(套)书画作品,除了梅兰芳本人的作品外,还有他的书画朋友圈——吴昌硕、齐白石、吴湖帆、黄宾虹、张大千等名家为他题赠的作品。
尊师传为佳话
梅兰芳曾孙梅玮告诉记者,梅兰芳与绘画的渊源很深。梅兰芳青年时第一次赴上海演出,即与海派绘画大师吴昌硕结为忘年交。当时吴昌硕赠予梅兰芳一幅梅花作品,从此引发了梅兰芳对绘画的兴趣。梅兰芳抗战罢演时,画画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梅兰芳在《春消息》中沿袭中国文人借物抒情的传统,用笔意和画意表达了对抗战胜利的信心。业内有人士评价,画里的梅花“很有劲儿”。
据史料记载,为学习绘画,梅兰芳曾向多位名家请教。艺术界流传着一段梅兰芳尊师的佳话,这个“师”指的是齐白石。梅兰芳拜齐白石为师学画时,他在戏曲界已如日中天,而齐白石当时在画界地位还不算太高。不少人认为他只是摆摆样子而已,哪能潜心画画?孰知,梅兰芳坚持一定要举行拜师仪式,行跪拜大礼;他学画也特别认真,只要不排练不演出,不管刮风下雨都按时到齐宅学画,进门先向老师鞠躬问好,谦恭的样子像个小学生。一次,两人同时被邀参加某达官贵人的堂会,齐白石先到,因穿着朴素,不起眼,又与众多达官贵人不熟悉,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有些被冷落。梅兰芳一到,马上受到簇拥,他却挤出包围圈疾步走到齐白石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躬并叫道:“老师。”又搀扶齐白石到前排坐下,然后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名画家齐白石先生,也是我的老师。”大家听了纷纷上前与齐白石打招呼。从此,梅兰芳尊师爱师的美名在艺术界流传开来。本次展出的一组《荷花四条屏》,见证了齐白石与梅兰芳的师生情谊。这是上世纪30年代齐白石专为梅兰芳创作的。
收藏作品颇丰
梅兰芳一生收藏绘画作品也相当丰富。“亲朋好友知道他喜爱绘画,在交往中也常选购绘画作品相赠。”梅玮说,本次亮相的《天女散花》便是徐悲鸿受程砚秋委托而画的拜师礼物。1917年,梅兰芳创排歌舞剧《天女散花》,在这部创新剧中,他率先突破京剧表现手法的一贯程式,首次引入敦煌飞天壁画中的长绸元素,大胆替换了传统水袖。绸舞大起大落的狂放不羁,与激越的琴弦和鼓点琴瑟和鸣,令《天女散花》在艺术表现力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种艺术表现手法上的成功对京剧发展有着里程碑意义,为京剧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新的轨迹。当时,程砚秋想拜梅兰芳为师,便委托徐悲鸿创作了这幅画当作拜师礼。
为了创作这幅作品,徐悲鸿曾多次去现场看戏,最终将绸舞的飘逸瞬间定格在宣纸上。在画作《天女散花》中,天女从一片云海中升腾而出,眉眼神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