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学这门人类与大自然打交道的古老学问,于当下焕发生机。图为上海自然博物馆吸引大量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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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许旸
国庆长假,除了跋山涉水远游,留在都市的人们也能在一本本书中与山川草木、飞禽走兽相遇。近日,看似小众的博物学图书,在图书市场异军突起,掀起了一股阅读热潮,商务印书馆、北京大学出版社、三联书店、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都陆续推出自然文库、博物类主题系列图书。
万物有灵。博物学这门人类与大自然打交道的古老学问,于当下焕发生机,恐怕不仅仅是出于“涨知识”需求。在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物学文化研究者刘华杰看来,博物学在公众层面的复兴,彰显了人们对于生命及其多样性的深度探求欲。“中国古代就有博物学传统,目前不少优质博物学图书,以极具感情色彩的文学手法或哲学方式,讲述动植物故事,将科学与灵性相结合,提供了打量生命的新视角。可以预见,读者对博物学文化的图书需求会越来越多元。”
花鸟虫鱼有大学问,补上“自然教育”课
《博物学文化与编史》中指出,博物学是对动物、植物、矿物、生态系统等所做的观察、描述、分类等。从无限小的事物中寻找整个宇宙,是大多数文化贯穿始终的悠远主题。我们能否通过凝视叶子、岩石和水珠,窥见整座森林?
美国自然文学作家艾米·斯图尔特从小小蚯蚓入手,它们如何消灭植物致病菌、翻动泥土改造森林?《了不起的地下工作者》以趣味性揭秘,“撬动”整个地下王国的自然史。罗伯特·赫胥黎主编的《伟大的博物学家》集合西方39位优秀博物学家,从亚里士多德和特奥弗拉斯特一直讲到华莱士和格雷,侃侃而谈地质、昆虫、哺乳动物、比较解剖等方面。“国外的博物学,已经形成相对成熟的体系,国内出版市场还有很大空间供发掘。”资深出版人余节弘说,自然文库、自然感悟、自然雅趣、自然观察四大系列板块的结合,促成了如今商务印书馆博物品牌的形成。
花鸟虫鱼中有大学问,先贤孔子有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刘华杰谈到,无论是明代巨典《本草纲目》,还是竺可桢等科学家记录的植物花期等物候学知识,都具有重要史料价值,“比如说500年前杏花何时开,一查都能查出来,现在动植物有哪些变化、地球是否变暖,也可从中获得佐证”。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科学之旅”丛书,网罗国内生态学家、植物学博士、古生物学者,推出《追寻远古兽类的踪迹》《可可西里的生态印记》《挖掘者手记》等书,带来关于青藏高原藏羚羊、新生代南极植被的一手观察笔记,广袤大地上生命演化轨迹、地质时代变迁,无不凝结于笔下。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有高校开设“博物学导论”公共课,很多家长也意识到让孩子了解自然的重要性。刘克襄《野趣童年:和孩子一起观察自然》、张蕙芬《爸妈必修的100堂自然课》,都从与幼儿互动视角切入,补上“自然教育”这一课,为博物学传授注入现代的科学与人文精神。
博物学图书邀请读者走进自然
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出门旅行、接触大自然成了休闲主流方式;而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从来都能互为滋养。当有声音哀叹,当代文明与自然生态的日益疏远,乃至对垒困境时,更多人意识到,博物学主题图书,更像是邀请读者走进自然深处的一张张请柬。把旅途见闻与博物知识结合,知行合一,往往释放了个体和宇宙间的情感联结。美国环保人物约翰·缪尔随笔《夏日走过山间》百余年来广为流传,引领更多人观察身边生灵。约翰·伯勒斯《醒来的森林》充满哲思,他坚信“书本上得来的鸟类学知识总不能尽如人意,向自然学习才能带来真正的满足感。书本好似标注清晰的航海图,是一纸邀约,激活人们去体验新奇发现所带来的震撼和惊喜。”英国博物学家理查德·梅比《杂草的故事》吸收学术领域新观念,纵横捭阖的视野和幽默文笔,让一向显得高深莫测、晦涩枯燥的科学著述,变得可读、耐读。
不少作家聚焦动植物旁征博引,引发出别具深意的新锐阐述。《植物的欲望》绘声绘色讲述苹果、郁金香、马铃薯的命运,从更宽广纬度上,谈论人类与大自然间的复杂互惠关系。陆春祥《笔记中的动物》皆以飞禽走兽为话题,穿插冯梦龙《物性之愚》、陶宗仪《南村辍耕录》等历代佳作,至大如象,小至蜜蜂,庄谐并重,传递出希冀人类尊重生灵的精神内核。《桃之夭夭——花影间的曼妙旅程》《野草离离——角落中的绿色诗篇》穿插古籍段落、古诗佳句,流露出人类与花草交汇时留下的纷繁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