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都到家了吗?今年的年夜饭谁掌勺儿,准备做几个硬菜?
进入一月以后,豆瓣的话题#过年回家最期待的一道菜#变得很热闹,虽然离年夜还有一段时间,一堆网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晒往年的年夜饭了,每个带照片的帖子下面,都有人寻着菜来认老乡。
有时,我们的胃会比大脑更牵挂家乡。开句玩笑地说,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激动,抢车票,买新衣服,拎着大包小包挤火车换公交,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不是为家里才有的美食,难道是为了去相亲吗?
毕竟,淘宝再强大,地方菜馆再多,都不及家乡的正宗。
今天,书单君特意挑了《舌尖上的新年》这本书,跟大家聊聊那些散落在中华大地上的美食,其中没准儿也有你家乡的味道。
中国人对于吃的热情和想象力是无限的,哪怕是同样的稻米和小麦,同样的鸡鸭鱼肉,也能做出千百种花样来。
不瞒你说,看完此书,书单君连点了三天夜宵外卖,结结实实地胖了四斤。
最好吃的是年
“最好吃的是年”是《舌尖上的新年》引言的标题,这话没毛病,除了春节,一年之中,还有哪天人们会为了一桌饭菜如此煞费苦心呢?
无论是搭配还是烹调步骤,年夜饭的菜式一定是最复杂,招式比中华小当家还华丽,能不好吃吗。
看书的时候,书单君被讲湖北美食的那篇《江汉深处小吃多》里的鱼糕给馋到了。
春生是湖北赤壁人,回家过年最爱吃的是细白软糯的鱼糕。
洪湖里多的是肥嫩的草鱼,每到年关,春生爸会去市场挑一尾,回家洗净鱼身,去皮,剔出鱼肉,削片、沥干,剁成膏状,加姜末、细盐、生粉腌制成茸。
再打几个鸡蛋,将滤出的蛋清跟肉茸混合在一起搅匀。
蒸锅里铺上干净细致的纱布,倒进调好味的肉茸抹平,先蒸上半小时,然后开盖在鱼糕表面抹一层蛋黄,再蒸五分钟,鱼糕就能出锅了。
出锅的鱼糕趁热切成条块,就是一道大菜,在袅袅热气中泛着晶莹光泽。
鱼糕经过二次加工,还能幻化出更多美味:涮火锅,做汤,和肉圆子、春笋一起烹煮一道三鲜,道道菜都鲜美到骨子里去,这就是大湖北料理的精髓——吃鱼不见鱼。
放在平日,谁有这闲心来“伺候”一条鱼?
还有江苏淮安的风鸡,跟普通的烧鸡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制作工序复杂程度跟西南人的熏腊肠有一拼。
三四斤以上的大个儿公鸡宰好以后不褪毛,把血空干净,在鸡肚子上开个小口,把内脏一点点儿掏出来,动作一定要轻柔,稍有不慎就会弄破苦胆。
接着将酱油、黄酒、盐、五香粉、花椒等佐料调配好,从开好的小口灌进鸡肚子里,再用针线缝合。在鸡身上均匀涂抹花椒盐。
腌好的风鸡,要把头别在翅膀下面,挂在背阴通风的地方,等上一个月,才能取下来。
这时鸡的羽毛可没有一个月前那么好褪了,又不能用热水烫,只能用手一点点硬拔,处理好后,洗净进锅隔水蒸40分钟,出锅放凉,将鸡肉撕成条状即可上桌。
经过长期腌制的风鸡,别说鸡肉,连骨头都咸香入味。
因为没有褪毛,风鸡的肉质湿润鲜嫩,不同的部位口感各不相同,鸡胸干爽,鸡腿有弹性,鸡脖有嚼劲,鸡翅最嫩。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道手撕鸡,只有入口才能知道背后的功夫。
还有一道菜,书单君猜,全中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家庭在春节都会做——卤味。
平时的卤味都是在市场或者连锁店买的,唯独到了春节,家里的老人才会抬出那口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大卤罐,配好卤料,把鸡腿、鸡翅、鸡爪、猪蹄、猪耳朵……统统倒进去,在灶上炖一晚。
多少人夜里起来,遇到过家里老人在灶边翻弄食物,调整火候。
家里小辈们嘴上说着,太折腾了,明年别卤了,身体却诚实得很,不等上桌,一盆刚热好的卤鸡翅就被溜进厨房的“小偷”们分食干净了。
那个下厨上灶的人为什么为了一顿饭大费周章,并不是为了撑场面,只是因为一年之中,只有这几天你才能吃到他做的饭。
美味的仪式感
糍粑是种神奇的食物,可以是主食,也可以是零食,可当早点,也能当午饭,对南方的朋友来说,是再亲切不过的食物。
虽然常见,但什么时候的糍粑都比不上春节刚打出来的香。
书里有张湖北恩施晾糍粑的图,一下把我带回了老家除夕打糍粑的场景。
清早起床,把倒扣在院门口的那口石臼翻过来,里里外外刷洗干净。
叔叔辈们抬出一大锅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糯米,倒进去,脱去棉衣,挽好袖子,各自站在石臼的两边,抡起一米长的大木槌,有节奏地打起糍粑。
蒸熟的糯米被槌得黏实紧密,粘在木槌上,举起来的时候能扯出长长的一道。
旁边的人也没闲着,怕糍粑粘在石臼上,不时往石臼里撒清水。
这活可不轻松,一盆糍粑打完,总能把人累得满头汗。
寒冬腊月,糍粑上冒着一大团水雾,打糍粑的人头上也顶着一小团热气。
屋里的人跟屋外的人一样忙的热火朝天,没等糍粑打好,已经摆上几个硕大的竹簸箕,表面刷上层清油,等糍粑端上来,全家都要上阵,趁热把软和的糍粑揪成小团压扁,整齐地摆在簸箕上晾干。
捏糍粑的时候,揪一团下来,蘸上白糖、豆面、苏麻,咬一口,又香又软,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品尝到糍粑的灵魂。
除了糍粑,书单君还在《舌尖上的新年》上见识了不少充满仪式感的春节美食。
长得像金元宝一样的酥角,是广东人新春拜年最有诚意的手信。
这种点心制作起来费时费力,需要用鸡蛋和猪油和面(不加一点水),把醒好的面团擀得又薄又匀,再分割成一个个圆形面皮,填入炒香花生、芝麻和白糖做成的馅料,包成带有精致花边的“饺子“,下锅油炒到酥脆才算完成。
但广东人不怕麻烦,对他们来说春节的记忆,就是那个用来和面的大盆,切圆面皮的小茶杯,剥不完的花生皮,碾馅料的铁碾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边包酥角一边说笑的场景和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
虽然市面上也有卖现成的酥角,可是用油和馅料哪有家里的讲究,还是自家做的酥角更好吃,拿出去送给客人更显情意。
无论是南方的糍粑和酥角,还是北方的花馍和饺子,都是一种被仪式感加持的美味,如果不是和家人一起做的,不是在春节和家人一起享用,就没內味儿了。
年之味,就是家之味
这本书里,还收录了一篇《舌尖上的中国》导演陈晓卿的文章,他说,过年的味道于他而言,就是小时候父亲做的红薯糖。
做法很简单,将红薯反复熬煮成粘稠的糖浆,浇在撒满炒面的簸箕上晾凉就成了。
读大学那年寒假,有天他躺在宿舍里看书,突然特别想吃红薯糖,首都有各种各样的糖,可就是找不到他想念的那种味道。
其次是父亲做的烧鸡,把糖化成糖稀,趁热一遍遍地淋在鸡上,直到鸡皮泛红,再把挂着糖稀的鸡放进油锅里炸,炸成漂亮的鲜红色后,再卤至鸡肉烂而不散。
因为没有老卤,父亲的烧鸡跟烧鸡店的相比,味道逊色了一些,可是那滋味依然令他难忘。
虽说大多数人家的年夜饭都离不开烧鸡烧鸭、清蒸大虾、红烧鱼、粉蒸肉之类的家常菜,但同样的菜色,家里做的跟外面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我拿着豆瓣话题的问题去问了一圈儿朋友,意外收获了很多人家里的隐藏菜单。
朋友小秋跟书单君说,她过年最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外面的排骨通常甜腻粘牙,但妈妈做的不仅酥脆不粘牙,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在糖醋排骨里放薄荷,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新鲜的搭配,但对小秋来说已经是最眷恋的味道。
广西的小野给我看了他爸爸做炊鸡的视频,凡是去他家蹭过饭的朋友,都对这道菜赞不绝口。
做炊鸡必须选用嫩鸡,把鸡的内脏取出来,鸡的肚子里放入炒制好的独家秘制馅料,在鸡身均匀涂抹调料,腌制一会儿,用高压锅蒸半个钟,出锅以后直接上手扯着吃,别提多过瘾了。
在他心目中,老爸的炊鸡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鸡,无人能敌。
其实,春节我们最期待的,可能并不是什么豪华的食材,华丽的摆盘,特别的风味,而是一种深深地种在脑子里的味道。
在那篇关于年味的文章里,陈晓卿写了段话,看得我差点哭出来:
现代人活得太累,太畸形了,你需要相信,总有一种味道,像子宫一样,会无条件地接纳你。
可能春节回家的饭就像药一样,能唤醒我们因吃了一整年馆子而失灵的味觉,激发因为饮食不规律而丧失的食欲,卸掉平时的压力和焦虑。
就在几天前,你我或许身处在同一个城市,有着差不多朝九晚五晚五的生活,每天早晨往肚子里灌着大同小异的咖啡,甚至有可能点着同一家外卖,但我们却归属于不同的“子宫“,食物在我们烙下了不同的印记,让我们变得轮廓清晰,个性分明。
或许,这就是春节时家乡味道的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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