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城市也有“空巢老人”,他们普遍容易遭遇“社会孤立”危机。(图:视觉中国)
大城市也有“空巢老人”,这个群体规模庞大,普遍容易遭遇“社会孤立”危机。从事养老服务的新任市政协委员丁勇在他的第一份提案中,提出一项全新的养老服务课题:探索建立上海的空巢老人社会孤立预防体系。
空巢老人社会关系稀薄化
没有孩子,或者有孩子但不跟孩子同住,这样的“空巢老人”上海有很多。大城市中经常听闻空巢老人多日闭门不出,甚至在家遭遇意外而无人知晓的新闻。丁勇认为这与他们容易遭受的社会孤立困境有关。
社会孤立是指个体不能或很少与外界社会发生相互作用,处于一种与社会、他人相隔离的状态。空巢老人在家庭和社区中都缺少与外部的联结,容易导致自身对外界以及外界对自身的孤立。
▲ 新任市政协委员,普陀区万里社区爱照护长者照护之家负责人丁勇
“年纪越大,老年人的生活机能、认知能力、健康状态、家庭地位、社会角色越是容易出现负向变化,空巢老人家庭关系稀薄化,周边关系脆弱,特别容易陷入社会孤立。”丁勇是普陀区万里社区爱照护长者照护之家负责人,长期从事为老服务,他为那些容易陷入社会孤立的高龄老人画了一幅肖像:患认知症,有囤积垃圾旧物等习性;单身,包括未婚的和离婚的;少言寡语;遇到困难没有能够依靠的人;与邻居等几乎没有交往;健康状态不佳;生活贫困。
根据上海市2016年上海市老年人口和老龄事业监测统计信息,截至2016年底,上海“纯老家庭”老年人数达到116.03万人,占老年人总数的25%左右,他们中有31.11万人年纪在80岁及以上。纯老家庭包含一人独居、两人共居以及两代多名老人共居几种情况,统计数据显示,到2016年底上海独居老年人数为28.33万人,其中3.08万人是既无配偶也无子女的孤老。
为什么他们最缺的是“安全”?
2018上海“两会”前夕,市政协提案委员会与上海新闻广播《市民政务通-直通990》节目合作,由后者推出2017年老百姓关注的热点案例库,帮助市政协委员关注民情民意、民生热点。
丁勇对案例库内275多个真实民生案例作了一番统计梳理,筛查出41个涉老案例,占到总数的14.9%。41个涉老案例中有55%的咨询人是老人本人,有45%案例来自空巢家庭,另外55%来自“无法判断”家庭情况的老年人。
对老人咨询的事项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简单分类,处于最低需求层次、与生活照料有关的“生理”和“安全”两项达到61%,“安全”需求更是高达41%。
丁勇认为,空巢老人对“生理”和“安全”的超高比例需求,一定程度上可以用社会孤立来解释。比如大家熟悉的养老,包括正式服务和非正式服务两类,专业机构提供的康复和护理服务是正式服务,家庭和社会自觉或不自觉开展的日常养老属于非正式服务,在社会养老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其实是非正式服务。空巢老人不与次代家庭成员共同居住,非正式服务的各类生活照料服务都有缺失。
处于社会孤立状态的老年人为数不少,老年人的社会孤立可能引发其他周边社会问题,因此丁勇指出,必须及早关注研究这个问题。
开展课题研究,早发现早预防
丁勇建议,基于上海空巢老人生活现状,应当探索可以预防社会孤立的服务体系和激励机制,也就是在空巢老人熟悉的社区,以老人为中心,以预防社会孤立为目标,以重构居民相互间关系为手段,帮助和支持空巢老人获得基于自立的多样化社区居家服务。因为只有提高自立能力,实现有尊严、有乐趣的生活目标,才能满足空巢老人的“生理”和“安全”需求,有效预防社会孤立。
家庭照护者、社会服务方以及政府应当协同建立完整的社会支持网络。丁勇建议,可由社会学、人类学和行业专家联手开展社会孤立课题研究,明确问题所在,从服务供给侧提出如何优化社区居家端各类养老服务资源,并提供完整有效对策。
对于社会孤立问题要早发现、早预防,“可以从上海成功运营两年的统一照护需求评估数据入手,结合政府掌握的为老服务对象,为已经出现社会孤立状态的老人进行画像,同时利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筛查潜在的社会孤立对象。”
对于预防措施,丁勇提了一些很具体的建议:
可由街镇引导,在社区层面建立基于社会孤立预防的照护顾问小组,为空巢老人提供“360度”社区服务资源对接和个案化管理;小组可以采用“志愿者+专业人员”架构,成员包括社工、康复护理专业人员、楼组长或社区热心志愿者。顾问小组成本费用根据老人经济能力采用无偿、低偿、有偿相结合模式。
街镇可以组织辖区内正式服务力量(比如长者照护之家)和社区老年协会等非正式服务力量合作,定期对社区内空巢老人进行“安全确认”访问,事实上这部分工作上海已经做得非常不错。除此之外,考虑借助物联网技术,通过人防+技防手段提高安全确认的质量和效率。
由街镇出面协助和推进照护顾问小组与周边企业和社会力量的合作,提升顾问小组掌握更多服务资源和渠道能力。
此外,工作落地和推进可以采用“小步测试、小步优化、小步推广、小步迭代”方式精进。(记者 钱蓓)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