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戴小杰开启了国内首艘远洋渔业资源调查船“淞航”号科考之旅。(上海海洋大学供图)
人物小传:
戴小杰,1966年1月生于安徽无为县,上海海洋大学海洋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我国濒危物种科学委员会协审专家,中国远洋渔业协会金枪鱼技术组成员,农业农村部濒危物种科学委员会委员。曾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教育部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等。2019年荣获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
“西经120度附近是东部太平洋公海渔场,加拉帕戈斯群岛在南纬1度左右,西经92度附近,这片海域水温很低。”就算坐在办公室,没有地图,这些金枪鱼活跃海域对戴小杰教授而言,似乎就在眼前。
为了把它们研究透,戴小杰三十年的科研生涯,累计有五年多是“泡”在这些海域里,出海更是家常便饭。
金枪鱼是优质蛋白质的来源,早就是不少地区人们餐桌上的常见美食。我国直到2000年才开始发展金枪鱼渔业。当时,金枪鱼在公海的权益配额已被发达国家分配完毕。为了维护我国的正当渔权,戴小杰曾60余次代表中国出征各类国际渔业科学谈判会,留下了30多份会议报告。因为他的努力,我国金枪鱼总产量从零提升到10多万吨,产值超过50亿元,还解决了全国渔业公司几万人的就业。
为了摸清渔业数据,他把实验室建在了太平洋
“渔权就是海权。在国际谈判中,要确保我国在金枪鱼渔业的捕鱼权,并争取更多渔业权益配额,科学数据是最好的武器。”戴小杰说。长期以来,国际上对渔业数据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但项目繁多,而且极其精细,捕捞渔场也必须精确到经纬度。
为了盘点清楚渔业资源,戴小杰把自己的实验室建在了海洋上:1994年,他跟随大西洋金枪鱼船队到西非开展金枪鱼水产实践,一去就是三年;2003年,他又作为观察员到东部太平洋公海渔场进行金枪鱼渔业资源调查……
▲出海工作,戴小杰时常能和鱼亲密接触。图为戴小杰手拿小翻车鱼(上海海洋大学供图)
出海工作非常艰苦,只要上了船,戴小杰就得和船工一起劳作,每天倒班捕鱼,只能睡四五个小时。一个航次下来,脸黑了、头发长了,而戴小杰则说:“苦,我不怕。我觉得这种锻炼很重要。”“做水产科研,一是产学要结合,二是要在实际中解决问题。”常年和金枪鱼的亲密接触,使他成长为我国金枪鱼研究专家,截至目前,他已出版十本相关专著,还因金枪鱼研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
苦练英语的海洋“外交官”,新理念保卫中国渔权
科研是艰苦的历练,而国际谈判则更像一种艺术。
他还记得曾有外国代表团提出,要限制中国在印度洋海域的金枪鱼延绳钓渔船数量。我国的回应是,中国的发展不需要外国来指手画脚。
▲海洋科学学院教师出席第17届印度洋金枪鱼委员会科学分委员会会议(上海海洋大学供图)
戴小杰曾60多次代表国家坐在国际渔业组织的谈判桌旁。
他出色的工作,帮助我国在国际上新开发渔场11个,占全国新开发远洋渔场的90%,并实现了商业化开发和利用。总结国际谈判经验,戴小杰提炼为“三四五”,其中“三”就是要牢记三大任务,即确保中国金枪渔业持续发展,确保中国的捕鱼权;培养海洋渔业人才;产出科研成果。戴小杰说:“这些简单数字的背后,其实涉及了鱼、渔场、国家利益、企业、数据统计、国际法律等各方面。”
直面困难,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这是戴小杰的工作习惯。因为英语底子薄弱,他也曾在国际谈判桌前胆怯。起初参与谈判时,戴小杰每次都用录音笔录下,听不懂再回放。为了攻克语言关,他下苦功背单词,现在仍然每天坚持收听英语新闻,“一个人所学的东西总是有限,只有坚持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迎接挑战”。
培养接棒队伍,把海洋精神传承下去
随着走上国际舞台次数的增多,戴小杰也在默默观察:在一些远洋渔业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有专门队伍从事数据统计工作,有专业人员分析科学问题,还有观察员计划。戴小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何为我国海洋事业培养接班人,成为他最忧心的事。
对自己带教的学生,戴小杰要求男生必须下海。“只有下海才能深入了解渔业整体状况。否则,学生对于渔业发展的认知就是盲目的。”戴小杰说。
下海很苦,不少男生才出去几天就想着要放弃,戴小杰总是用各种方法鼓励他们坚持。他坦言,自己也曾在船上受过不少委屈,但只有咬牙坚持下来,才能获得成长。现在,他的不少学生已经成为远洋渔业的骨干成员。但是,戴小杰总觉得不够,他总是希望我国海洋渔业科学研究能够再强一点,希望有更多年轻人加入其中。
▲戴小杰正与记者讲述出海的故事(记者摄)
再过几个月,戴小杰又要下海了。海洋对年过半百的他来说,依然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爱大海,他儿子的名字也和大海有关——振洋,寓意振兴海洋。这也是戴小杰美好的心愿。
▲戴小杰热爱大海,就连自己时常佩戴的领导带上也画着鱼,他常说,每次看到海平如镜,总觉得心旷神怡(记者摄)
作者:本报见习记者 金婉霞
编辑: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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