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用旧门板和稻草捆扎起来的萌版蜗牛。(宋巍供图)
这儿是一座村庄,多少年来一个样;这儿是一座村庄,马上就要变模样。自如火如荼的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开始,艺术乡村实践活动就在全球范围内此起彼伏。中国,上海也不例外:依托上海全面铺开的土地整治工作,后续跟进的“艺美乡村-稻草人计划”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本报于3月3日报道了这场大地艺术在松江区新浜镇拉开的创作首秀,目前又有两支艺术家团队相继开工,开启二度创作。参与创作的艺术家感言,艺术介入乡村带来的种种改变,其重要性远大于艺术品本身。因为无论大地艺术未来将何去何从,艺术改变乡村,已成为进行时。
尊重自然,与大地一起创造艺术
在此之前,每每说起国内比较火的艺术乡村项目,就不得不提到“碧山计划”。它以美学介入的方式,由一群文化人身体力行地主导乡村再造,除了放映影像、讨论诗歌、舞蹈祭祀,还组织村民麻将比赛、集体化生产,甚至建立青年农场、解决农产品滞销。然而,这种近似“包办”的做法并未厘清“谁的村庄”这一核心问题,因而屡屡遭受“管得太多”的诟病。即便它强调在行动中尽力以当地村民为主体,但依然脱不下“艺术下乡”的外衣,更像是当代知识分子移居乡野的社会实践,为田园梦、乌托邦梦找到集体消费的出口。
上海的乡村需要什么样的艺术介入?在上海市土地整理中心主任顾守柏看来,像“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这种模式,相对来说用意比较纯粹,主张无需改变、开发功能,是值得借鉴的样本;比如乡村生活方式,一草一木、一水一土、一虫一蛙、一禽一兽,在目前简单提供农产品功能和承载农民生活的基础上,还有丰富的功能有待开发。“这个开发绝不像城镇化一样植入新的功能,也没有像当代语境下沉重的乡村建设责任包袱,而是充分利用乡村的禀赋和差异,直接提供自然教育、民俗体验、精神寻根、游憩观光、郊野运动等多元复合功能。”在顾守柏的策划与推动下,市土地整理中心和上海青年美术摄影家协会一拍即合,共同在土地整治项目区主导了一系列乡村实践活动。
上海青年美术摄影家协会主席丁设谈起这项合作时坦言“压力重重”,“艺术家作别熟悉的画廊和美术馆,把艺术活动的地点搬到大地之上,所有的创作载体都发生了变化。我们不是要重新造房子、盖园子,而是带着敬畏、尊重与大地一起创作,否则就会被它淹没,失去了大地艺术的美好意义。”
把伦敦海德公园立柱群搬到上海田间
艺术家们对自然的审慎态度,投诸于实践中,还需考虑当地居民的接受程度。艺术家们坦言,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因为当代艺术起步于城中村,从圆明园艺术村、东村、宋庄到黑桥,一个个小村容纳了当代艺术,提供补给与栖身。不过,上海的艺术家却鲜有尝试与乡村融合。眼下,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了。
参与首次创作的上海师大美术学院教师宋巍感慨颇多:“在土地整治过程中遗留下不少老物件,使之重新焕发生机是一种新的艺术尝试,我的创作理念是不破坏原生态的乡野生活,使用的形象和设计尽可能贴近大众审美需求。”正在启动的二度创作,有个好听的名字———《慢慢爱》,抓住蜗牛、青虫这些原生态农业的象征,用旧门板彩绘萌版的蜗牛形象,配以稻草捆扎的“蜗牛壳”;钢架结构搭建六条30余米长的“大青虫”,铁锅上色为眼睛,竹篮做触须,在四个表层剥离堆土上组合成“LOVE”字样,垂挂下丝瓜、长杠豆、葫芦、牵牛花等爬藤植物。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青年艺术家团体利用乡村生活再熟悉不过的马桶、水缸打造作品———《土地重释》,其构思是将水缸倒置后自下而上呈“S”型蜿蜒,将人们的脚步引向土坡之上。顶处,一个个马桶垒叠成柱阵,酷似英国伦敦海德公园的立柱群。最后,村民还将在艺术家指导下参与绘制,这不仅使老旧器具重新焕发光彩,也让互动体验更有意义。
文汇报记者 史博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