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毕业的合唱团学员们从世界各地赶回来,为郁秀兰老师送上“退休祝福”。
本月初的一天,对复旦大学艺术教育中心副教授郁秀兰来说,欢笑伴着泪水。这是她退休离开教师岗位的第一天,“当时我在做家务,儿子叫我去看个视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视频上出现了以前我带过的复旦合唱团学生们问候我的场景。当这些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学生祝我退休快乐的时候,我流泪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几乎同时,她家楼下响起了歌声:早已毕业奔赴各地的合唱团成员们捧着玫瑰花重新聚集在一起,为他们的老师唱起了祝福歌,其中还有特意从国外回来参加这一纪念活动的。“我一奔出去,他们就围着我唱起了我们曾经一起唱过的歌曲。”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郁老师忍不住又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其实,为这个活动,这些天南地北的学生们已经在微信上“密谋”好久了。郁老师说,就在前一天,她还在学生的婚礼上遇到这些合唱团成员,但他们一丁点儿口风都没有漏。
郁老师说,做教师,告别讲坛的那一天,昔日的学生对她心存感念,那应该就是最高的褒奖。
学生说,郁老师对他们毫无功利的爱和对艺术的热爱追求,则是他们人生中最常想起的温暖。
“学生们都是我的宝贝”
“我50岁生日时,他们也是瞒着我捧着蜡烛和蛋糕从我家楼下唱到了我家门口,唱哭了我”,郁秀兰老师说。
郁秀兰是复旦大学合唱团的领队老师,从1998年开始她就负责学校的合唱团。这些来自全校各个院系的学生每周和郁老师的相处只有短短的半天,有时甚至只有一个中午而已。但是郁老师的退休却牵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
“我和学生的相处和其他老师没有什么两样,很普通啊”,郁老师想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是觉得他们在学校里就是我的宝贝。后来他们毕业后谈恋爱、结婚都会和我说。好多年了,我没有错过他们每个人人生的重要节点。”
而在郁老师学生眼里,郁老师就和她擅长的音乐一样,是完全没有功利的存在。
如今在新加坡工作的陈莎莎这次特地飞回上海。“知道这个活动后,我就一直在期待郁老师见到我们的瞬间惊喜的样子。”她说。
陈莎莎告诉记者,在她加入合唱团的2001年,尚处于草创期的合唱团需要出成绩。“但即便是大型比赛,郁老师一走进排练厅,从来只叮嘱‘大家要休息好’、‘要唱得开心’,不会提半句比赛的事情。”
“郁老师花了许多个人时间来培训我们。”陈莎莎说,记得当年每周二中午,郁老师都会主动给大家排练,这并不在学校规定的工作量中。“她那时是艺术教育中心的副主任,有许多行政工作。中午时间,常常嘴里还吃着饭,只要我们来了,饭没吃完也扔到一旁,急急忙忙跑到钢琴边。”
“郁老师让合唱团成了家”
在当年合唱团的成员心中,郁老师就是一个联结彼此感情纽带的家长,是整个合唱团的精神支柱。因为郁老师、因为对艺术的热情,合唱团成为了学生们念念不忘的一个家。
郁老师的儿子张玮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年复旦大学组织学生献血,他也参加了。献完血回家休息,他发现妈妈不在家,一问才知道,“老妈觉得合唱团里的同学献血太伤身体,请他们去饭店里喝鸡汤了。”
张玮不久前在微信朋友圈里对合唱团的氛围表示了由衷的赞叹,说“那么多社团,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当时一位团员回了一句话:“那么多社团,也没有像郁老师这样的啊!”
非典时期的一次排练也让学生们难以忘记。那次已发出排练取消的消息,但到了周四晚上,还是有20多个学生习惯性地去了排练厅。郁老师特别担心孩子们,告诉他们:“你们谁要是发烧,先别去医院,一定先给我打电话。”随后她说,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我唱首歌吧。她为学生们清唱了一首《我爱你中国》。陈莎莎说:“我们那晚特别感动,一直到晚上12点,还坐在排练厅里,有个学生弹着理查德的《星空》,大家一个个唱。”
1998年加入合唱团的胡丹青说,因为郁老师,他一直难舍合唱团这份情缘,许多年来,他一直积极参与复旦校内的另一个民间合唱团ECHO,如今在一家央企工作的他,依然每个周末都会坚持去参加合唱排练。他说在他的校园时光中,合唱团是最纯粹的一个集体,一段记忆;而郁老师就像一个家长,在背后默默地包容着、支持着这个集体里的每一个孩子。
文汇报首席记者 姜澎 文汇报记者 黄纯一
友情链接 |
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 | 上海静安 | 上海秀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