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老城夜景，瓦尔达尔河南岸的辛塔尔区是该市的中心。| 视觉中国

马其顿共和国，这个欧洲最年轻的国家之一，将在9月30日举行一场事关重大的投票，马其顿人将再一次面对国家认同和民族利益的拷问——我们的国家该叫做什么？是否应该为了加入欧盟和北约而接受与希腊达成的协议，将国名变更为“北马其顿共和国”？

据报道，今年6月，马其顿总理扎耶夫与希腊总理齐普拉斯达成协议，马其顿将以一次非强制性公民投票决定是否接受“北马其顿共和国”这一新国名，该公投需要50%以上选民参加，以使结果在马其顿法律下生效。作为回报，希腊将不再在马其顿加入北约和欧盟的进程中执着地使用否决权。

区区一个“北”字不仅触及了马其顿1991年从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独立出来后的敏感神经；也关系到希腊对其帝国历史文化的保护。“马其顿”作为一个地名，历史上指包括现在马其顿共和国以及希腊北部的马其顿大区。在希腊人看来，“马其顿”是希腊马其顿帝国的历史遗产，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真正诞生地。说着斯拉夫语的马其顿人无权“盗用”代表古希腊文明的“马其顿”作为国名。除此之外，希腊还担心马其顿政府会对希腊北部地区的怀有领土野心。

▲6月,马其顿总理扎耶夫与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就马其顿改名一事达成协议后，马其顿民众举行大规模集会 抗议政府就更换国名向希腊“妥协” | 视觉中国

由于希腊的强烈反对,马其顿在1993年不得不以“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的名字进入联合国等国际组织，这一名称在马其顿人看来，是对国家独立性的贬低。在大会各国的排座上，希腊不让马其顿人坐在字母M下，斯科普里方面也拒绝坐在F之下，最后它只能在字母T（the Republic of Macedonia）下坐了下来。尽管如此，俄美等国还是先后承认了“马其顿共和国”这一名称，据报道，这是小布什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从6月希马两国达成协议到举行公投的短短3个月内，这个只有2.57万平方千米的巴尔干半岛小国，却成了各国政要相继亲临的“热门”目的地。据《德国之声》报道，本月6日，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出访马其顿共和国首都斯科普里，他表示，如果公投顺利通过，“最快在明年2月，马斯顿国防部长能够坐在北约谈判桌上。”德国总理默克尔紧随其后，于本月8日首次对马其顿进行正式访问，支持马其顿的更名公投。她在与马其顿总理扎耶夫举行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说：“这是一代人只有一次的历史性机会。”默克尔表示，这次公投是对德国以及欧盟最大利益的潜在推动。

▲9月17日，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左）到访马其顿共和国，会见马其顿总理扎挨夫（右）。| 视觉中国

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对此也表现出异常关心，据路透社消息，马蒂斯于本月17日亲自到访马其顿，在与马其顿总理扎耶夫会谈后表示，美国正在寻求扩大与巴尔干效果的网络安全合作。事实上，让马蒂斯更为担心的是俄罗斯是否将干涉马其顿公投，他曾公开指责俄罗斯“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转移资金，在马其顿兜售其影响力。”

俄罗斯否认了这一指控。据《华盛顿邮报》报道，马其顿总理扎耶夫表示，俄罗斯也不反对马其顿融入欧盟，“但它公开反对我们加入北约”。俄罗斯在斯科普里的大使也曾发出警告：如果俄罗斯和北约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马其顿可能成为俄罗斯的“合法目标”。

在足球场上爆发的骚乱被指为俄罗斯暗中操控公投的行动之一。据《政客》杂志报道，近日在斯科普里菲利普二世足球场内，一群黑衣球迷突然聚集起来，举起横幅，上面写着饱含政治性意味的口号：“名字是我们的身份”。显然，他们针对的是即将到来的公投。这群球迷是FK Vardar足球俱乐部旗下Komiti球队的粉丝，这个俱乐部的部分球员正是得到位于希腊的一家名为PAOK顶级足球俱乐部老板的资助，这位老板是位俄罗斯富商。

来自马其顿和希腊的民族主义球迷成了反对马其顿更名的“前锋”。早在6月更名协议达成后，数千人在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和希腊塞萨洛尼基提出抗议，其中不乏PAOK的球迷。希腊方面就此于7月驱逐了4名俄罗斯外交官，声称他们与该骚乱有关，至此希腊与俄罗斯原本缓和的外交关系降至冰点。

显然，大国的干涉行为往往和本国地缘政治和军事合作联系在一起。据路透社报道，美国每年在马其顿的安全援助上花费近500万美元。自1991年以来，总共提供了约7.5亿美元的援助。美国方面认为，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了克里米亚后，加速了其在东南欧的虚假宣传活动。

夹在两个大国博弈之间的马其顿，在举行公投的前夕，总理扎耶夫在会见北约秘书长时吐露了心声：“我们是小国家，我们是友好的，我们的愿望是与包含俄罗斯在内的每个国家建立友谊。”

作者：文汇报见习记者 吴姝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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