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卓一

本月初，一名名叫托德·法斯勒的美国小伙在加州圣迭戈被响尾蛇咬伤。这件事本身并不特别奇怪。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统计，在美国，一年大约有7000到8000人被毒蛇咬伤，仅加州圣迭戈县平均每年就有10到12起响尾蛇咬伤人的事件。

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托德为此次治疗花去的费用竟高达15.3万美元。事件被圣迭戈地方媒体KGTV披露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全国性媒体也跟进报道，一时在美国引发热议。舆论惊讶于如此天价的医疗账单究竟是怎么开出的。

欲与蛇合影时被咬伤

托德受伤前试图把一条响尾蛇从灌木丛中拉出来，想和这种危险的动物自拍合影，但受惊的响尾蛇咬了他。托德对圣迭戈当地的KGTV电视台记者表示，被蛇咬之后，他“身体麻痹，舌头伸了出来，眼睛斜向一边”，被咬的整条右胳膊都变黑发紫。

托德被送去治疗，在短短5天的治疗中用光了两家医院的抗蛇毒血清，医生还对伤口进行了修补，治疗场面触目惊心。

但当托德伤愈出院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医疗账单显示，他需要为此次治疗支付153161美元。天价的账单让他大吃一惊。

托德自己有一条养了一年的宠物响尾蛇。但这次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咬伤事件之后，托德便把自己的另类宠物放归野外了。

其实，托德绝非唯一一个被毒蛇“咬”去大笔钱财的人。2012年，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一名来自挪威的留学生腿上被毒蛇咬破，最终收到了一张和托德类似的医疗账单，治疗费用高达14.3万美元。

市场垄断和保险谈判催生天价

治疗毒蛇咬伤的医疗账单之所以价格高得离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抗蛇毒血清的价格太高，治疗蛇咬平均每次要消耗12小瓶的血清，每瓶售价高达5000美元。拿托德来说，他居然耗尽了两家医院的抗蛇毒血清，比一般人需求的剂量更高，仅血清支出就花费了8.3万美元。

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毒物控制中心主任理查德·克拉克博士说：“抗蛇毒血清的研发需要投入大量资源，所以才会那么贵。”而且，目前美国市面上的抗蛇毒血清只有英国制药公司BTG生产的CroFab一个牌子，缺乏市场竞争，也因此抬高了价格。鉴于每年都有七八千人的“稳定”市场，且药价昂贵，CroFab在美国的经营业绩相当不错。BTG公司去年的年报显示，在上一财政年度，CroFab在美国市场的销售额高达9800万美元。

CroFab的竞争对手也想进入美国市场，但一场正在进行中的专利侵权诉讼推迟了美国市场出现第二种抗蛇毒血清的时间。除了眼下的垄断品牌外，另一个得到美国食药监局批准的抗蛇毒血清牌子Anavip要到2018年底才能推向市场。

市场垄断对抗蛇毒血清的天价难辞其咎。今年5月，密苏里州一名被毒蛇咬伤的男子拒绝接受医学治疗，并因此离世。而他这样做的原因便是治疗毒蛇咬伤的花销实在太大了。

托德的天价医疗账单出现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医院和保险公司为确定最后的支付金额会进行谈判，但是谈判中关于医药费哪笔是必要的、哪笔又该由保险公司支付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谈判往往会陷入僵局，由此导致保险公司干脆拒绝赔付。在这种情况下，夹在中间的患者便成了牺牲品。

托德投保的保险公司也正在和院方进行谈判，但至今仍搞不清楚多少医疗费该由托德自费。很多美国人在收到医疗账单时都会感到困惑，不清楚医疗费的构成以及是否每一分钱都应该由自己花，其中一个原因或许便是保险公司和医院的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