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奖常常是一个作家或一部作品的伯乐,正如成就龚古尔奖国际地位的,是该奖项挖掘了普鲁斯特、杜拉斯和后来的诺奖得主莫迪亚诺等著名作家,而并不是它的奖金多寡。唯钱论的评奖文化,倘若大行其道,不仅有悖于文学奖设立的初衷,更易将文学置于名利的“生死场”
文汇报讯 (记者陈熙涵) 日前,由某企业冠名颁发的文学奖年度小说大奖的奖金高达100万元引发关注。最终,作家格非的 《望春风》 和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的 《乡村生活图景》分获七位数奖金。随着该奖项的尘埃落定,连日来,对这一中国“最贵”文学奖的议论热闹了起来。文学奖提高奖金不是坏事,但当高额奖金成为最大卖点,评奖的本质究竟是褒奖文学价值还是资本的一次表演?
奖金上百万———这绝对是中国文学奖评选以来的最大手笔。此前,国内奖金数额最高的是茅盾文学奖,奖金50万元。如今,茅奖的“天花板”不仅被捅破,作为一项由互联网企业设立的文学奖,其“雄心壮志”更直逼“世界一流”而去。
高额重奖是对文学写作价值的肯定,对作家而言,这个数字至少可赢得一段衣食无忧、安心创作的时光。只是,当文学奖越来越依靠“奖金最高”这样的吆喝吸引公众的注意力时,文学奖的“含金量”也相应提高了吗? 有评论家指出,格非是一个好作家,但 《望春风》 并未代表其个人写作最高水平,在他的成名作品中实为一般,更很难说是中国当代文学书写的巅峰。一个有意义的文学奖,应该有勇于打破“小圈子”文化的魄力,或褒奖具有时代意义上的精品力作,或挖掘潜在的文学新人来凸显其价值。一个文学大奖如二者皆不达,那么,“不差钱”奖项的后面,只能是巨额奖金下的某种尴尬。
近年来,商业评奖对文学的介入已成风尚。据不完全统计,全国能列得出名的文学评奖超过百种,文学评奖的奖金也在不断摸高并刷新着纪录。但与此同时,对文学奖的质疑,特别是其挖掘力作乏力、发现新人乏力的现实正在不断遭到诟病。
据悉,世界范围内的出版大国大多拥有数量众多的文学奖。日本有400多个文学奖;法国更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文学奖的数量大概跟奶酪的种类一样多。各有偏重的奖项设置,让更多有才华的人崭露头角。与国内某些动辄上百万的奖不同,一些具有国际影响力与公信度的文学奖,奖金数额与其影响力时常并不是对等关系。如享誉世界的法国龚古尔奖的奖金只有象征性的10欧元,却不妨碍其成为世界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奖之一。
有专家指出,文学奖常常是一个作家或一部作品的伯乐,正如成就龚古尔奖国际地位的,是该奖项挖掘了普鲁斯特、杜拉斯和后来的诺奖得主莫迪亚诺等著名作家,而并不是它的奖金多寡。唯钱论的评奖文化,倘若大行其道,不仅有悖于文学奖设立的初衷,更易将文学置于名利的“生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