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斌
2月14日,在日本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的答辩中,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得意洋洋地介绍了在此前的访美之行中他与特朗普的交谈内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交谈的很多内容都与中国有关。当民进党众议员北伸圭明说“中国在不断强化走向海洋的态势,而美国的对策却显得模棱两可。应让它知道美国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时,安倍是这样回答的:他向特朗普阐述了其核心观点,即“为使不断扩充军力的中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必须进一步强化日美同盟,如何应对中国是本世纪重大的课题”。为此他颇费口舌,但特朗普未予回应。安倍这次访美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把美国拖下水,拉美国一起来抗衡中国。
显而易见,安倍已将抗衡中国作为日本的头等大事、第一要务,而且不仅在目前阶段,这一指导思想将持续至本世纪末。21世纪刚过去了1/6,在今后80多年的漫长岁月中,日本将始终以中国作为主要对手,以此来统筹一切战略、路线、政策和方针,看来安倍是铁了心了。而且安倍对此表述是直言不讳的,根本没有任何顾忌,显然他就是要通过媒体将其这一思路昭示全国,动员全部资源,全国上下齐心协力,为实现这一目标而竭尽全力。
这些年来安倍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在为实现这一中心任务而不遗余力:连续多年持续增加防卫预算,加快装备的更新换代;将防卫重点转向西南岛屿,在距中国最近的与那国岛驻扎自卫队;与美国全面强化安保合作,以增强对中国的“威慑力”;出台 《安保法案》,做好相应的立法准备;修改“武器出口三原则”,推动日本防卫产业走出去,以便做大做强防卫产业;不断在南海问题上搅局,加强与中国存有争议国家的合作;无论是出访还是出席国际会议抑或在国内会见来访客人,安倍都不厌其烦地鼓捣“必须在法律框架下解决海洋争端,不允许用实力改变现状”;拉拢澳大利亚和印度等国家,欲联手形成“对华包围圈”;与许多国家建立“2十2会谈”机制,开展各种形式的安全合作,以增加应对中国的筹码;甚至公然以金钱收买外国智库,以此来妖魔化中国……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安倍可说是已为此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他觉得安全系数仍不够高,于是趁特朗普上任未几,相关政策尚未成型,迫不及待地拜访白宫,力争将美国牢牢绑上自己的战车。只有让美国与日本形成共识,他才能安顿片刻。今后安倍为此还会出什么损招歪招,值得密切关注。
安倍的第二任自民党总裁任期到明年9月届满。为了成为战后任期最长的首相,自民党即将修改总裁最多任两届的规定。如果明年他顺利连任,其任期也就到2021年结束,此时本世纪也就刚过去1/5稍多。他的后任是否会继续执行这一路线,看来安倍是信心满满的。中日关系急转直下,就是从其前任的民主党 (现改名为民进党) 野田佳彦政府开始的,只不过安倍上台后其抗衡中国的政策力度更大得多。从前述引发安倍此番答辩的民进党众议员的提问来看,以及安倍在如此答辩后居然没有受到朝野两党的任何质疑来看,安倍的这一思路是被认可的。如今无论是日本政界还是舆论界,炒作“中国威胁论”具有高度一致,什么事情都要与此挂起钩来,否则就是“不讲政治”。于是各种雷人的奇谈怪论此起彼伏,几乎所有的公众人物都在比试看谁在指责中国时更奇葩。
谓予不信,且举以下两例:
在1972年两国邦交正常化以前,中日双方没有官方联系渠道,彼此基本上没有关联。但如今日本居然出现了如此一说:1964年10月16日中国爆炸的第一颗原子弹是为了冲击当时正在举行的东京奥运会。如此丰富的想象力,足以与段子手有得一拼了。
明仁天皇去年已明确表达了生前退位的心愿,日本政府基本确定在2019年元旦让其退位,这就必须确定新年号来取代目前的“平成”年号。为此,日本相关人士仍准备从相关中国国学经典中寻找。对此日本又有人受不了了,叫嚷应借鉴日本古籍。其实这是从近1400年前的飞鸟时代以来就一以贯之的做法,仅以最近的几个年号为例:目前的“平成”年号来自《尚书·大禹谟》中的“天平地成”,此前的“昭和”年号来自《尚书·尧典》中的“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大正”取自《易经·临》中的“大享以正,天之道也”;而“明治”的出处则是《易经·说卦传》“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如今日本人居然连这一传统也要改,难道想割断历史?
日本内阁府每年发表关于外交问题的民调,其中对华亲近感持续下降,官方和媒体都不断拿此说事,似乎是民意在推动政府决策与中国对立。实际上从上述安倍言论可以清楚看出,完全是安倍本人的姿态在引导民意与中国对立。缺乏理智的日本将会走向何方?20世纪上半叶,日本国内曾叫嚣“一亿玉碎”(号召全体国民为战争献身),狂热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最后结果呢?殷鉴不远,希望日本不要因健忘症而重蹈覆辙,使国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作者系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信息所原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