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吴雨伦
离美国大选投票日仅剩一天,特朗普与希拉里之间的竞争剧本堪称现实版的 《纸牌屋》,但与之相比,美国民众对这场闹剧似乎并不热衷,许多权威人士担心,今年美国大选的投票率将创历史新低,甚至低于50%。
选举创新与研究中心执行主席大卫·贝克尔表示,近年来大选投票率一直处于持续下降趋势。自1980年以来,美国大选的投票率徘徊在48%到57%,与法国、澳大利亚长期高达80%的投票率形成巨大反差,而德国、英国的投票率通常也都高于60%。为什么美国人并不热衷于投出关键性的一票? 而今年的投票情况又如何呢?
注册成为投票一大障碍
美国人在选民注册之初就会遇到一系列的障碍。美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需要投票者单独注册的国家,而很多选民会直接忽略这一步。“搞清如何注册是选民最大的困扰。”贝克尔说。
针对这一困扰,美国一些州已经努力让这一注册过程简单化,比如“同天注册”或者允许人们得到驾照的同时就完成注册。而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与其他21个州,皮尤慈善信托基金与州政府合作成立电子注册信息中心,以帮助选民更快捷地完成注册,今年秋天已有1000万至2000万人通过此注册。
尽管根据民主政治数据公司TargetSmart的数据显示,今年有两亿美国人注册投票,但贝克尔认为,这一创历史新高的数据并不会转化为投票率。一些批评人士指出,美国大选的时间也对投票造成了挑战,投票在周二举行,而很多美国人通常在工作。为解决时间上的冲突,一些州提供缺席投票、邮件投票与提前投票。但将投票视为义务的澳大利亚则把选举安排在周六,贝克尔认为周末投票能吸引更多选民。
在今年这场充满仇恨的总统选举中,美国人对投票的热情缺失达到了历史新高度。为期数月的揭发、充满恶意的抨击令一些选民精疲力竭,只能弃选。考特尼·奥托是一位居住在伊利诺伊州罗密欧维尔的29岁居民,他说正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决定放弃11月8日的投票权,“我知道的不多,我感觉两位候选人都更多地告诉我对方做错了什么。我不想知道别人不能做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想做什么。”
持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占少数。32岁的布莱恩·梅耶尔是威斯康星州东南部的居民,他也决定放弃投票,这将是他自从18岁拥有投票权来的首次弃投。梅耶尔表示,自己是桑德斯的支持者,不能把对其的支持转给任何一位候选人,选择不投票是他抗议的方式。
只有30%的选民参与了今年美国大选初选的投票。贝克尔强调,这说明十个人里有七个没有现身,“如果你不喜欢从初选中选出来的候选人。我认为这更突出了初选的重要性,投票才能保证你的声音被听到。”
投票是义务还是权利
在35个经合组织成员国中,美国适龄人口的投票率列第31位,而澳大利亚则高居榜首,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澳大利亚实行强制投票制。自强制投票制实行以来,澳大利亚的投票率从原先的67%上升到91%,不投票者将被处以20澳元的罚款。
据调查,强制投票制一直高居世界选民参与度原因的榜首。奥巴马曾这般提起强制投票,“如果每人都投票,那么这将完全改变这个国家的政治地图。”
悉尼大学美国中心教授兼首席执行官西蒙·杰克曼表示,投票过程甚至已经成为澳大利亚身份认同的一部分,“它如今根植于人们的政治意识中”。但他强调,如果实行强制投票,那么政府必须让投票过程简单化,正因此澳大利亚的高投票率才得以实现。
35岁的美国人道格·莫里斯长期居住在悉尼,他认为对于一个民主社会来说,强制投票这一概念有些奇怪,但对美国确实是很好的借鉴。“比起在家乡芝加哥,在这里投票我会觉得更有责任感。”他表示。
他认为,投票不是一项义务,而是一项权利,“但是如果你使用这项权利,了解你投给了谁以及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才是你的义务。如果你选择不投票,那么你有义务解释为什么放弃。”
杰克曼则坚持认为,如果每个人投票,选举结果才更合理、更合法,“虽然很多澳大利亚人也许对最终的选举结果失望,但他们会说,‘如果你不投票,那么你都没有资格抱怨。’”
“澳大利亚人倾向于将投票搞成一件大事,”莫里斯回忆起十年前曾经历的大选。在投出关键性一票后,投票者经常会去酒吧庆祝,而慈善组织会在投票站外面设立食物流动站,供选民享用。“这与我过去在美国经历的十分不同,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人们对未来的希望与热情。”
而在美国,投票与否的决定在于选民———这项原则体现了美国引以为傲的民主,但也削弱了即将到来的选举结果的效力。“在美国,这种责任在于民众。”杰克曼说,“但如今年轻人越来越不在乎政治,因此投票的结果也越来越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