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4月，彭德怀前往宜宾视察三线建设。车子驶入自贡境内时，他急令停车。眼前，沱江蜿蜒流淌，丘陵起伏绵延。彭德怀感慨万千：“真是人杰地灵啊！30多年前，我有一位亲密战友，就是这里的人，可惜他早已在长征途中牺牲了。”语罢，沉默良久。

彭德怀所说之人，正是鲜为人知的在长征中牺牲的红军最高将领——红三军团参谋长邓萍。自1927年两人结识，他们并肩战斗七年之久。

组织彭德怀入党宣誓仪式

邓萍（原名邓少章），系自贡人，1908年出生。幼年时他被过继给做盐工的叔父家，读私塾数年，学业过人。1922年，邓萍在家乡聆听了在川南教书的著名革命家恽代英的演讲，深受鼓舞，之后投身学生运动。

1926年，刚满18岁的邓萍背着家里人，跑到数千里外的武汉，考进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在那里他见到了久违的、已在该校担任政治总教官的恽代英。不久，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12月，邓萍受党的派遣来到湖南南县，在彭德怀担任团长的国民党湖南陆军独立第五师第一团做兵运工作。邓萍了解到，时年30岁的彭德怀早在北伐时期就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几个月前，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发动反革命政变，彭德怀义愤之下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邓萍此行的目的，就是负责团部党的工作，代表党组织在思想政治上关心帮助彭德怀，促使一团今后成为一支革命生力军。

1928年4月22日，上级秘密派人来通知邓萍：中共湖南省委已批准彭德怀入党。邓萍当晚便组织了彭德怀的入党宣誓仪式。作为监誓人，邓萍亲手绘制了马克思、恩格斯像。

是年7月22日，独立一团发动平江起义，不到一个半小时，便将平江城内反动武装肃清。起义胜利后，根据中共湖南省委决定，红五军向南冲破敌人包围，进军井冈山与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四军会合。

1930年6月，根据中央和全国红军代表会议决定，在湘赣边区活动的红军第五、第八军团组成红三军团，彭德怀任军团长，22岁的邓萍任红三军团参谋长兼红五军军长。同年7月，邓萍协助彭德怀指挥攻打长沙的战斗。胜利占领长沙后，他被任命为长沙市警备司令。

“遵义城下洒热血”

1933年，红三军团与红七军团的十九师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东方军”。彭德怀为总指挥，滕代远为政委，邓萍为参谋长。部队东出福建，连拔清流、归化等五城，扩大了中央革命根据地。

▲邓萍同志之墓

1934年10月，红一方面军开始长征。邓萍协助彭德怀指挥红三军团指战员担任右路前卫，负责掩护中央机关和中央红军主力实施转移。

1935年2月27日，红三军团把敌军追到遵义城下，接着一鼓作气抢占了新城。为了迅速拿下遵义老城（军团命令次日拂晓前攻克），邓萍冒着危险，率十一团政委张爱萍等到城北门外，隐蔽在一个小土墩的草丛中，观察敌人的守城部署。这时，一个小通信员从后面摸上来报告情况，邓萍交代了一句，那个小战士就趁着薄暮飞身跑回。但这一下，运动的小通信员把他们三人给暴露了。因与敌距离只有几十米，敌人一排子弹扫过来，惨剧就发生了。

张爱萍后来回忆说：“那是九响棒棒（一种步枪，俗称九响枪），从他前额打进，后脑壳出来，血溅了我一身……”他怀着沉痛的心情为战友写下挽诗：“长夜沉沉何时旦？黄埔习武求经典。北伐讨贼冒弹雨，平江起义助烽焰。围剿粉碎苦运筹，长江转战肩重担。遵义城下洒热血，三军征途哭奇男。”

——摘选自《环球人物》2016年12期

作者：卢楚涵
编辑：周怡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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