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旧时光》
徐珏著
现代出版社2017年10月版
■刘 军
翻阅徐珏新书《亲爱的旧时光》时,蓦然想起“诗缘情而绮靡”的古典命题。这部散文集中关于时代变迁的折痕是模糊的,更多的是一个人情思的投射,是生命个体在往事中的沉浸状态。“步入中年后的大部分时间,我成了一个活在往事里的人。”这是其散文《孤独的和声》中的首句,这句话也构成了这部集子的注脚。
“与往事干杯”,蕴含了多么丰富的汉语表达,歌曲偏爱它(姜育恒),小说偏爱它(陈染),影视也偏爱它(夏钢执导影片)。而对于徐珏来说,这种偏爱深达肌肤下的毛细血管。在其笔下,挚爱的亲情与令人痛彻的爱情往往纠葛在一起,《绝响》中三叔的长相执手,《葵花》中小舅的自伤,《春天的最后影像》中八旬佝偻老太的枯坐,皆让人动容,让人不觉伤情。平静的生活川流之下,隐藏着一个一个具象的伤口,只有距离最近者,方知其压在胸口的重量。这一类作品,徐珏写了不少,正所谓“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而惆怅的气息是由作品中大量出现的悼亡主题铺就的。或者可以说,有一种悼亡的情结隐含于其系列作品中,亲人、老师、几成废墟的出生之地,皆成为悼念的对象,而与这些对象紧密相关的则是那些特殊的意象:作为乐器的埙、作为已逝爱人表征的葵花、作为苍茫往事象征的青瓦,等等,如同归有光笔下的枇杷树一般,伫立于具体的作品之中。
徐珏的散文语言繁密而有层次感,虽然不是摇曳多姿,却也端庄清丽。情思的呈现如地下暗河,虽隐于内,细细谛听,则有节律均衡的滴答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