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在广州举行的鲁迅研究会议上,有人说:现在鲁迅研究没有八十年代初热火了,甚至受到了排挤,走上了边缘,很多人都不愿再搞了。我挺然直言道:从事鲁迅研究不是为了获益,而是为了发扬和捍卫真理。
后来证明一批坚实的鲁迅研究学者坚持下去了。而其中的代表性人物就是王富仁先生。富仁先生有一句名言:谁骂鲁迅,我就骂谁!
当然不必用“骂”字,要用扎实、令人信服的史实和理论说话。“骂”字不过表现了富仁先生性格的耿介,实际上他正是以史实和理论服人,无可辩驳地使人们认识到:中国需要鲁迅!富仁先生是捍卫鲁迅的团队中史实扎实、理论雄辩的一位。
鲁迅研究面临着挑战。真正以鲁迅研究为使命的鲁迅研究学者都要有这种准备:不仅是受排挤,被边缘化,甚至可能会遭到更为艰难的局面。历史上任何一支队伍要取得胜利,都必须有一批无比坚定的斗士,以至“死士”。所谓“死士”,就是别无他图、一心一意、全力以赴、不计后果,最后能够以死相争、以死殉理、舍身成仁、死不回头的斗士。鲁迅先生说过:“因为终极目的的不同,在行进时,也时时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颓唐,有人叛变,然而只要无碍于进行,则愈到后来,这队伍也就愈成为纯粹、精锐的队伍了。”鲁迅研究也是这样,越到后来,队伍越纯粹和精锐。富仁先生在《说说我自己》中讲过自己的性格:“大多数的北方人都有点牛脾气,执拗,难变,一头碰在南墙上,死不回头;宁可杀头,也不求饶;宁可穷死,也不借债。说不了三句话就和人抬杠,不吵架说不出话来。”这恰恰是鲁迅研究领域所需要的一种“死士”的风格。富仁先生的性格与学识决定了他一直到死都毫不动摇地学习、研究、维护鲁迅,恰恰是这种可歌可泣的“死士”。
富仁先生的逝世使鲁迅研究领域失去一位代表性人物,但我坚信会有更多的学者和战士,以他为榜样,在一片微红的新月升起的西天角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