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墓
张乐平墓
靳以从赴朝慰问团归来,在青岛汇报讲演时,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向靳以献花。
■章洁思
今年清明节前一直雨水不断,不是纷纷的细雨,而是阵雨大雨雷雨。3月22日我就病了,没想到一病两周。临近清明了,我倒不怕这忽冷忽热的天气,怕的是雨。我最怕雨浇湿我的病腿,也怕还未痊愈的病体遭到雨淋。但是,爸爸妈妈,我多么想念你们,每年清明我都会来看望你们,今年又怎能例外。
尤其是爸爸。爸爸离开我们已经五十五年有余,长长的岁月,却更添我心中无限的思念。墓地是旧居,但换了地方。“文革”中毁墓的噩梦已经过去,现在,爸爸又一次入土,与三年前离世的母亲重逢,我一直在遥想,会是什么情景呢!
4月4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5日早晨听六点钟的新闻,听到发布四点钟以后六小时内的雷电雨警报。我算了算,祈望上午十点以后能够雨止。
十点,雨已是断断续续的小雨,渐弱渐止,天空仍是阴沉的。我们一行三人直奔十号线的图书馆站,三站到达宋园。穿过马路从后门穿入,一头钻进林木隐蔽的小路。两边的叶片洒落下晶莹的雨水,摩挲着我的额我的脸。小路尽头,豁然开朗,宽阔的草地,飘洒的花瓣,灰蓝的天空,我已经能望见爸妈了。
我捧着前日买好的爸爸最爱的玫瑰,先看见张乐平伯伯的儿子张慰军,他就站在不远处张伯伯的墓旁。我朝他挥手打招呼,他跑过来唤了我一声“阿姐”。他对我总是很亲热,令我想起他父亲的笑脸。那次,“四人帮”粉碎不久,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办公室的楼道,张伯伯笑眯眯地向我问长问短,知道我现在落实编辑工作,不必再拖着病腿站讲台了,他高兴地一遍又一遍说:“真好,真好!我回去要告诉他们妈妈,她也会高兴的,她一直为你担着心。”
这种发自肺腑的话语是我一辈子难忘的。
现在,我站在爸妈的墓前,墓盖上爸爸的雕像和文字被雨水冲刷得非常干净,栽种在后面的那一排矮矮的红毛榉树红得耀眼,居然花开得如此盛。四面八方红色、白色、粉色、嫩黄……花朵簇拥,满地绿草花瓣,到处水漉漉的,空气清新极了。
墓园里有一群人在瞻仰。他们来到父亲的碑前,轻轻读着他的名字,我还听到一个声音说:才五十岁,太可惜了。还有一位年轻的老师,带着一群小学生在仔细观看。小学生围在父亲墓前,老师轻轻对他们说:等你们长大了,就会读到这位作家的文章、作品。我很感动,不由想起爸爸从赴朝慰问团归来,在青岛汇报讲演时那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给爸爸献花的那张照片,爸爸俯着身子,满面笑容。爸爸,这会儿你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天空依旧阴沉,但再也没落下一滴雨。爸爸妈妈是在等待我吧,等待我去看望……
离开前我绕到张乐平伯伯的墓前,张伯伯搂着小三毛站在那里,脸上仍是充满笑意,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回到家,从网上看到今年的4月5日也是西方的复活节,不由一愣,不由浮想联翩。是啊,清明+复活,该多好!
这是2015年4月5日:清明+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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