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特色展区“WAIC元境星球”打造了沉浸式元宇宙虚拟世界。  本报记者  袁婧 摄

作为引领技术和产业发展的两个重量级元素，人工智能（AI）和元宇宙正在加速拥抱彼此，进而展现出更具颠覆性的变革力量。今年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敏锐地捕捉到这一趋势，聚焦“AI+元宇宙”，围绕AI为何与元宇宙“结缘”，它们会如何相互成就，未来又会带来哪些创新爆点等话题，与会嘉宾慷慨地献出洞见与金句，联手送上一场顶级的思维盛宴。

互相成就

过去一年间，人工智能领域最重要的突破，在于AI从识别内容——文字、图片、视频，升级为创造内容。谈到这一现象时，百度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用“巨大的进展”和“方向性的改变”来描述。

李彦宏现场展现了百度AI如何根据文字指令，自行绘制各种绘画作品，包括梵高风的外滩街景、印象派的上海小笼包，或是在几十秒内写出40篇高考作文，并且保证每篇得分都能跻身最高的那四分之一。李彦宏认为，AI将颠覆现有的内容生成模式。

实际上，“画家AI”颠覆的不仅是内容，它也将为元宇宙的发展按下快进键。在解释可创造内容的AI与元宇宙的关系时，中国工程院院士、浙江大学教授潘云鹤说，元宇宙需要两大基础——一是大量的识别设备，二是大量的视觉生成。通过这种方式，元宇宙才能将物理世界和人类社会投射到信息空间。因此，可创造内容的AI，对元宇宙至关重要。

元宇宙须仰仗AI的强大，反过来，AI也可在元宇宙中，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完成自我进化。Unity全球CEO约翰·里奇蒂洛举了一个例子：无人车是当今的研究热点，但人类在放心地将方向盘交给AI前，必须让它在几百万种路况下接受驾驶训练。然而，很多训练场景往往可遇不可求，但假如换作让元宇宙去仿真一个这样的环境，那就会非常简单。其实，借助虚拟世界的“合成数据”来训练AI，研究者已收获了积极结果——某些情况下，训练耗时可能从几个月缩短到几秒钟。

元宇宙与AI的“双向奔赴”，还有另一个有利因素——算力爆炸。AI之所以能在最近形成“创造内容”的能力，元宇宙之所以能越来越逼真地再现世界，关键在于它们现在有越来越强的算力资源为支撑。华为轮值董事长胡厚崑说，当今，国内有20多个城市正在建设算力中心，这为AI和元宇宙的发展创造了良好条件。

绝妙点子

AI携手元宇宙的奇迹之路虽然刚刚启程，但已经创造出不少令人赞叹的应用方向。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菲利普·托尔说，目前，在线服装销售每年能创造出7500亿美元的市场，预计很快就会突破万亿美元。但是，因为买的衣服不合身、或者穿上后不喜欢而导致的退货，每年给这个行业带来了几十亿美元的损失。其实，消费者只要在下单前用手机给自己拍一张照片，然后借助AI的深度学习模型，在元宇宙中“试穿”一下，就可能省下几十亿美元。

用“AI+元宇宙”生成数字虚拟人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商机。托尔表示，我们可以将虚拟人安排在客服岗位，接听消费者来电；但假如你创造的虚拟人能变得家喻户晓，那么，完全可以让它成为广告明星，“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也非常巨大的市场”。

说到元宇宙，脸书公司的母公司元宇宙平台公司（Meta Platforms）自然不能忽略。Meta大中华区CEO梁幼莓说，元宇宙不是要取代现实世界，而是要提供更丰富的内容，让人们得到沉浸式体验，让在网上度过的时光更有意义。她援引数据表示，2030年，预计元宇宙经济将为全世界贡献超过3万亿美元的生产总值（GDP），其中亚太地区将超过1万亿美元。

元宇宙势必给消费者带来全新体验，但实际上，它更重要的应用可能是在商务领域。中国工程院院士、同济大学教授蒋昌俊介绍了当前一个非常特别的研究方向——金融模拟器。某种意义上，这就像是一个将央行、银保监会等监管者、大型国有银行以及众多中小型金融机构纳入“金融元宇宙”。有了它，国家在推行某项金融改革前，不用再花费巨大精力，选择部分地区开展小规模试点，而是可以直接在模拟器中启动政策，对其效应进行评估，对激起的连带影响深入分析。可以说，“AI+元宇宙”完全有潜力用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

“元宇宙是互联网的未来。”高通公司CEO克里斯蒂亚诺·安蒙在演讲中如是说。但他同时强调，元宇宙究竟会如何影响和改变千行百业、千家万户，目前我们对它的理解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

交叉为王

AI与元宇宙的“惊世碰撞”，不仅将创造出一大片新的研究领域和财富空间，同时也进一步启发人们：必须更加关注AI与其他学科的交叉，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带来更新的变化。

谈到人工智能领域5个最值得关注的方向时，上海期智研究院院长、图灵奖得主姚期智把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留给了“AI+X”。他说，一提到“AI+X”，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各种漂亮的技术秀，但实际上，AI与其他领域的交叉很可能会从根本上开创出非常重要的原创性研究。比如把人工智能用于建筑学，就可能衍生出新的建筑方式、建筑材料，“这是刚刚开始又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院长张亚勤透露，目前，他们研究院正在全球招募一批在各领域有产业背景、有学术造诣的领军人才，以推动AI与各学科的交叉。他个人最看好的方向就是“AI+生命科学”。当今，随着基因测序、高通量实验、脑机接口、生物芯片等技术的成熟，海量的数据被生成，使得大脑、身体、基因、细胞、蛋白质都在数字化，叠加上AI的新算法、大算力，生命科学正在快速步入数字化3.0时代，形成新的智能科学范式。

还有一个“交叉”值得一提，那发生在“AI+元宇宙”与真正的宇宙探索者的合作中。500米口径射电望远镜“中国天眼”FAST首席科学家李菂说，天文学界正试着将从太空搜集到的数据导入VR（虚拟现实），然后在这片“元宇宙的宇宙”中巡游。由于整个感官的潜力被充分释放，他们真的看到了此前被错过的一些非常微弱的信号。

商汤科技CEO徐立说，如今的人工智能研究，既脚踏实地，又仰望星空，正是这种结合，才让AI有可能走得更远，“对于未来人工智能可以做些什么，我们有很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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