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0月16日15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中国,这一世界上最先发明火药的民族,这个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站立起来的民族,终于用现代科学的雷霆,证明了自己强大的生命力和创造力——题记
“我的儿子在北京工作。每次他寄信回家,信封上都写着北京×××信箱。”
“我的女儿近在眼前,但只有组织上清楚我们的关系。这次试验九死一生,而我只能在她肩头轻轻一按。”
母亲的独白、父亲的内心,它们没透明地指向什么事,却又在时间的解密下,把关于青春和使命的真谛都讲完了。
《那些年,我们正年轻》正在北京卫视和腾讯视频播出,行到这两处时,观众很难禁锢住情绪。
母亲是平凡的中国妇女,她的儿子叫马朝阳,从北京的大学毕业后,儿子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幸好有信可宽慰。
那位父亲是女儿的“秘密”上司,女儿跟妈妈姓,叫作向晴,她很优秀,是“五院”能够信任的青年骨干。但越是明白,父亲越担忧女儿的生死——他们是要为“两弹一星”筑起永恒根基的人。
马朝阳、向晴、张利军、陆若文,电视剧从这四名年轻人讲起,把荧屏外青年观众的视线拉向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名词:三线建设。那是一段共和国无法忘却的记忆。剧中的专家发愿:“到了那一天,我坚信,走在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你都会看到‘中国制造’!”
今天,就是梦想照进现实的“那一天”。
听一听,山河岁月里来自父辈祖辈的誓言
“美国人说,中国至少五年内不会有运载核武器的工具,因为美国和苏联都用了12年。”电视剧一开始就把观众引入了时光隧道。
原子弹爆炸成功后,中国将核导弹升空提上日程。为打破外国对中国自主研发核导弹时间的预测,专委会研究决定,要把核导弹研发时间由美苏预测的十年八载缩短为五年。而会议的最后,一个声音表态:“三年,我们就用三年时间让核导弹上天。”
历史记得,声音的主人叫钱学森。电视剧里,他化身乔院长。
乔院长身旁,目睹女儿牺牲的司令员,最后英年早逝的高占武,为技术穷经皓首的刘连柱以及一众青年,剧中人或能对号入座,或不能,有名无名的他们,都是中国航天史上有诺必践的英雄。
半个多世纪前,党中央一声号召“好人好马上三线”。一批批学有所长的中青年背上行囊,登上西去的红色铁流。从此,祖国的大西南,偏僻的山川河流交错成一个个番号,许多人隐姓埋名地来,来了就是一生,为新中国的导弹和火箭研发事业“献完青春献子孙”。
该剧制片人铁佛是四川人,巴蜀大地里隐秘而又伟大的事业,他从年少时就曾感知过。正因为此,铁佛力主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往事,因为“凡真诚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不合时宜”。
翻开该剧的创作大事记,七年创作征途上,记录最多的就是一个“实”字:抢救式实地采访了事件亲历者,到“两弹一星”研究基地之一的绵阳实地取景,在邓稼先工作过的防空洞实景拍摄,在曾生产榴弹炮的工厂旧址实景搭建剧里的军工厂;
甚至,为了重现当年导弹与火箭发射的过程,剧组还从中国档案馆、八一电影制片厂、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甚至国防科工委资料馆等处购买真实影像资料的版权。
当时间早已揭开“三线建设”的秘密,《那些年,我们正年轻》抓牢一个“实”,只是为了给今天的年轻观众凿通历史的回音壁,让他们听听山河岁月里来自父辈、祖辈的血色誓言。
剧中的乔院长说:“我们的火箭不仅可以装原子弹、装氢弹,还可以送人造卫星上天,送宇宙飞船上太空。用我们的所学造福人类,这是我们搞航空的人最大的心愿。”他们念兹在兹的,不止于和平的话语权,不止有10年、20年、30年国力的强盛,而是牵挂着整个人类的福祉——一代代中国科学家的情怀与初心,概莫如外。
问一问,今天的时代需要我们以何许国
剧集前半段有个主角名为“DF2”,它为整个“五院”心头所系,也被敌特分子觊觎,年轻儿女还为了它誓言“导弹不成功,绝不谈恋爱”。
但剧中却曝光了它首次发射后发动机起火失败坠地的镜头。为什么?
答案写在纪录片《军功记忆——航天60年》里。“DF2”指代“东风二号”,它是中国独立自行研制的第一种弹道导弹。事故的直接原因在于初始设计上的重大失误,但收获是中国自己走完了一个导弹系统工程研制的全过程。
电视剧不仅复刻历史答案,还试图给出富有时代内涵的阐释:当中国人甩开“拐杖”,开始独立规划航天发展路径时,失败固然痛苦,可每一次失败都是中国航天事业归零纠错的新开端。
为了每个新开端都更上层楼,剧中,擅长管理的张利军一度被调离研究一线,去厂里培训新进的技术员,虽然他需要与亲密的战友、核心的研究暂时分离;为更合理地配置资源、开展工作,一双双搞技术的手也纷纷下田锄地、自给自足,虽然知识分子偶尔会纠结;
为了按照科学的节奏推进研究,为把基地从一所大军营建设发展为一座真正的科学城,“五院”许多人需要脱下军装换工装,虽然第一个取下肩章的便是惟愿戎装一生的高占武……
“心有大我,至诚报国”,电视剧里并没有哪句台词如此直抒胸臆,但谁都能从剧中人的一次次选择、蜕变里读懂“一寸赤心惟报国”的画外音。在新中国最艰难的岁月,数十载饮冰,热血难凉,老一辈科学家给出了他们的时代答卷。
张利军的扮演者杨烁回忆,出品人马中骏递来剧本时,自己正腰病缠身,只能躺在地板上。他跟父亲讲,给我说说爷爷奶奶的事情吧,父亲却把他搀到楼下遛弯,指着天上说:每颗星星都是一个人。
当所有人的青春一齐闪耀,我们的天空星河璀璨。剧里,这群年轻人有血有肉、有情也有爱,但他们心头最至高无上的,是理想。
张利军有段台词让人好像看到了那满天星光。他说:“我们大老远跑到穷山沟里为什么?不是‘报效祖国,奉献青春’背口号……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老了,但在‘中国制造’四个字上,我们能看到自己的汗水,自己的梦想年华。”
山以险峻成其巍峨,海以奔涌成其壮阔。钱学森、邓稼先、郭永怀等“两弹一星”元勋已为后人树起精神丰碑。今天,“两弹一星”精神经由一部电视剧再入观众视野,其实是叩问每一个年轻人——和剧中人同龄的你我,当以何许国。
作者:王彦
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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