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古乐·新声”——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于今日在贺绿汀音乐厅举行。
因陈出新,应时生化
敦煌古谱是唐代世俗歌舞乐,抄写于长兴四年(933年)前,谱式为琵琶谱,封存于敦煌莫高窟。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重见天日,但又辗转流落到了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古谱共有25首乐曲,分别为:《品弄》《倾杯乐》《急曲子》《长沙女引》《撒金砂》《伊州》《水鼓子》等。
敦煌乐谱P.3808(局部)
古谱素有“千年天书,百年解译”之谓,因为记谱使用的符号形似日文的假名,极其晦涩,解译困难。千年以前的谱乐,百年间学者们皓首穷经,孜孜不倦。
最早致力于敦煌乐谱解读的,有法国汉学家伯希和、日本人古谱学家林谦三,接着中国学者也开始着手研究——任二北、饶宗颐等都先后发表过相关著作。乐器学家应有勤、作曲家赵晓生与谭盾等国内学者,后继也进行过研究。
其中,陈应时老先生可谓独树一帜,从1979年关注《敦煌琵琶谱的解读研究》,至今已有四十载。其间发表敦煌古谱研究论文50多篇,专著一部,成果斐然,享誉国内外。
陈应时获中国音乐金钟奖首次理论评论奖一等奖(2007)、第26届小泉文夫音乐奖(2014)
上世纪80年代初,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叶栋公开发表了《敦煌曲谱研究》一文,并将25首乐曲根据自己研究所得,全部解译付诸演奏录音,“一千多年前的曲谱破译成功”的消息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
陈应时发现,“这些译谱无疑都各具价值,但仍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结果”,还有必要在解译上下功夫。尤其是敦煌古谱中的符号,究竟代表什么?任二北是词学家而非音乐家,陈应时认为他的观点值得商榷。陈应时开始了自己的研究,他从北宋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和南宋张炎《词源》中得到启发,于1988年发表了论文《敦煌乐谱新解》和25首译谱,提出了与前人不同的“掣拍说”,对敦煌曲谱的定弦、节奏、同名曲重合等疑难问题作了合乎逻辑的解译。而且他所解译的旋律通顺悦耳,调性调式感清晰,乐句结构严谨。
卓尔立派,重现唐风
20世纪以来,国际敦煌谱研究成就的最高话语权一直为日本学者垄断,而陈应时凭借一次次发人所未闻,终于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学者的后来居上。
他不仅潜心研究,还与日本东川清一、英国毕铿、美国赵如兰等国际学者互动,将海外学者研究成果中译十余篇。从1987年第一次跨出国门赴澳大利亚讲演起,陈应时先后应邀任英国女皇大学访问学者、应聘任英国剑桥大学基兹学院访问教授,并赴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国立音乐大学、大阪大学、庆应义塾大学、武藏野音乐大学、日本音乐学会和东洋音乐学联席例会等世界各地巡回讲学。所到之处,闻者披靡。他则把流散到海外的敦煌文献原件都找来细细研究。
1987年5月,参加完澳大利亚音乐学会第十届年会后,在饶宗颐(后)的邀请与主持下,陈应时(左)于香港文化中心作“掣拍说”敦煌曲谱解译研究报告。
此外,陈应时还倾力将古谱用舞台艺术呈现,给公众更直接的感知了解。1989年,他发起成立了中国古乐团,举办《唐朝传存的音乐》音乐会,奏唱了日、英、德、中等国学者解译的敦煌曲谱及其他唐传古谱。
而本次音乐会选取了陈先生研究成果中的解译精品,再经作曲家寻律编配。表演形式多样,既有民族室内乐,又有民族管弦乐。在乐队编制上,打破了原有琵琶单声部旋律,加入了人声(歌唱家方琼演唱)、竹笛(竹笛演奏家唐俊乔等吹奏)与笙等吹管乐器、古琴(古琴演奏家戴晓莲等演奏)与古筝等弹拨乐器、编钟与排鼓等打击乐器。还选用了二胡、中胡等拉弦乐器、柳琴等近代民族乐器,旋律更具歌唱性,音效更为活泼灵动。
编辑制作: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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