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国，因为它所生产的东西是最多的。但是，它的GDP中20%是和卫生健康是相关的。我们认为GDP高就更好，是不是真的这样呢？要知道，美国人实际上比加拿大人，比哥斯达黎加人，比很多南美洲的人寿命更短，他们花了很多的钱，但是他们的健康并不好。这是非常低效的系统。

我们说花钱一定要有效。在社会中，不能简单的说花多少是经济的衡量指标，更要看花钱的效率。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回到根本的问题，如何来衡量我们社会成功的程度，所以我觉得改善这样的指标是非常重要的。这会改变我们的视野，让我们对发展的概念有一个新的看法。

南美洲的哥斯达黎加，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但是他们有更好的教育健康，更好的人均寿命，比美洲任何的国家都要好。但这只是一个中等收入的国家。哥斯达黎加实际上是完全靠可再生能源发电的国家，也是唯一的国家。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提醒我们要以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考虑问题。

可持续发展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有一个广义的因果联系的概念。可持续就是大自然基本的原则，大自然强调的是平衡。也就是说，任何时候如果确实出现了某种不平衡或者是失衡的话，那么最后一定会在其他的地方体现出不良的后果。我们要保证我们的自然资源得到很好的维护，这样我们的社会体系将得到改善。

一家公司最后创造的产品或者是提供的服务，如果少于你给这家公司的投入，毫无疑问就是愚蠢的。大自然也是如此。现在的自然界，实际上就是经历了很多的负增长。自然资源实际上并不是免费的，而且有些是不可持续的、不可再生的，我们很多人没有看到这一点。如果我们只看经济增长，实际上却带来非常重大的社会自然的代价，那么我们的文明就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所以我想，我们需要来建立的一种新的文明。作为学者也作为老师，我们要在教育中教给学生以可持续的理念，要以可持续发展的精神来建设和管理我们的世界，那就是以尊重大自然生态的边界，以大自然万世万物相联的生态体系来考虑问题。同时，也要重视我们世界中以人为本的、关心人的职业。

大家都知道在投行工作很赚钱，在我看来，好像我们给予这样的职业太高的荣誉、太高的报酬了。归根到底要看一下他们能给我们的社会带来什么价值。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

几年之前，我在英国的一些同事，他们是这样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实验。他们把一些投资银行家放到一个房间，给他们任务，来模拟英镑、股市。假定你可以有一个星期拿这么多的英镑到股市去进行投资，然后看一下最后可以赚多少钱，这些投行的人他们这样做了。这是在第一个房间当中。第二个房间中的人，他们实际上是和一只猫进行互动，给了猫一些玩具，这个猫怎么来做，他们根据这个猫它的一些举动、猫的指令在股市上进行投资。

最后发现，由猫来决定投资什么反而在股市当中赚的更多。这是一种非常随机的投资。我们实际上很多时候进行所谓的投资，不是靠知识和技能，更多是靠运气。这个实验，如果你反复来做的话，也许实验结果不一样，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有一个牙医或者是理发师或者是教师等等，如果要这只猫来根据它的指令，怎么教学生，怎么理发，怎么教书，这一定是做不好的。

在未来，我们确实需要重新思考并重新设计我们整个社会体系，我们要看一下我们到底应该在这个社会当中鼓励什么样名利双收的职业，我们科学家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在这样做的过程当中，我们先要来对我们社会价值进行重新的评估，然后看一下谁在创造真正的价值。我们确实需要对现有的体系进行修理。我们需要来考虑一下，我们是否真正优化的使用我们的资源。是不是我们现在提出很多错误的信息和标准，其实并没有来为这个社会的价值提升作出贡献。有时候我们看到这个社会体系变得越来越不平等，我们却还把它当做进步。

Lorenzo Fioramoti向上海社科院院长张道根赠书

如今，在意大利我们正在现在做一些有开拓性的尝试，那就是在所有各个层级的学校中教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我们希望所有人在进入中学的时候，能够充分了解这个世界生态的界限，知道这个生态的联系方式，知道我们社会的组合方式，我们如何按照大自然的方式来促进我们社会价值的真正体现。我想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知道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不可能无中生有也不可能随便损毁。如果我们这样做，我们的孩子也这样做，我想就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知识范式。

我们和中国教育部门和学界的合作，也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往这样的方向走。中国存在着非常大的活力，也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我们可以携起手来，让可持续发展真正得到推进。我们走在可持续发展道路上，我们需要新的思维，新的教学的方式或者其他任何方式，迈向更有活力的可持续的未来。

（本文选编自意大利教育大学和研究部部长Lorenzo Fioramoti在上海社科院以“实现教育与科学的可持续发展“为主题的演讲）

编辑：陈瑜

责任编辑：杨逸淇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