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和凯文与研究团队小伙伴一起与美国哈佛医学院全球知名ADHD专家哈洛·韦尔进行交流
“我们的研究人员是一群多动症儿童,我们的研究项目关注的是一种特殊的认知状态,我自己就患有多动症和书写障碍……”昨天,即将于本月底代表上海启程赴西班牙参加世界青少年科创大赛的雅雅和凯文,正练习着英语演讲辞。
有谁能想到,12岁的雅雅和11岁的凯文都是多动症患儿,雅雅曾经因此辍学两年,甚至整个家庭都被拖到濒临崩溃。从去年7月起,这些多动症患儿们共同组建了ADHD(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俗称多动症))自我改善课程,这不仅使他们的项目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国际大赛的展台,也使超过270个多动症儿童的家庭受益。
多动症患儿面临着更多自卑和才能抑制
近年自闭症为大众所熟知,但其发病率为1%,然而俗称为“多动症”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在中国学龄儿童和青少年中的发病率却高达4.3-%至5.8%。“多动症患儿之所以不太受关注,是因为他们的‘不正常程度’并不那么出格。”一位小学三年级的ADHD患儿家长告诉记者,孩子的注意力不集中,究竟到什么程度才算多动症,很难衡量。因此,孩子在学校里经常受到老师责骂、同学看不起,由此形成了自卑的心态,甚至会向抑郁恶化。
雅雅的父亲说,早在小学一年级,雅雅就被发现患了多动症,上课时总是坐不住,身体晃来晃去,甚至躺在教室的地板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经常被老师批评,可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他说,无论是心理疏导还是服药,对她都没有明显效果。反而在药物的副作用下,雅雅变得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整个家庭也压力重重,甚至濒临崩溃。
类似的情节,在一个个多动症患儿的家庭中反复上演。作为一类儿童期常见的神经发育障碍,患儿表现出与年龄和发育水平不相称的注意力不集中和注意时间短暂、活动过度和冲动等症状,并且常伴有学习困难、品性障碍和适应不良、读写障碍、抽动障碍、对立违抗、语言障碍等共患病。
“碰到这样的孩子,真让家长犯难。”凯文的妈妈孟莉莉告诉记者,这是一群“特质儿童”,他们没有智力障碍,不能进特殊学校,但也很难适应普通学校的学习和生活规范。于是,她与一些多动症患儿的家长共同“抱团取暖”,希望为孩子寻找到合适的成长道路。
学校应为特质儿童开辟一间“温室”
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教授汪晓赞说,多动症患儿除了注意力有时不集中,其实身上具有很多优点,甚至有些才能还相当突出。
从去年7月起,雅雅和凯文组队,成功申报了科学社的青少年科创项目。凯文找到我国儿童精神医学权威、新华医院心理科张劲松教授作为课题指导,又通过科学社提供的课题指导师资,认识了汪晓赞教授。
▲ADHD患儿在学习特奥项目旱地冰球
汪教授正在进行幼儿运动与游戏课程(KDL)研发,她接受了多动症患儿家长们的请求,准备着手发展一套针对多动症的运动课程。“运动能够帮助儿童发泄能量,集中注意力,而且与服药相比,运动对孩子没有副作用。”她认为,现在我国的整个教育体系对于特质儿童的关注还十分欠缺,从校长到一线教师都缺乏应对此类患儿的经验,但多动症的发病率这么高,几乎每个普通学校都可能遇到几十个这样的孩子,那学校就必须为孩子提供合适的教育资源与环境。
相对于被要求休学的雅雅,有些患儿就比较幸运。比如,有的孩子会在控制不住自己时,被允许去学校图书馆看书。浦东新区华高小学就曾对全校2000多名学生进行ADHD的全面筛查,诊断发现了20多名患有多动症的孩子。为此,学校针对这些孩子开设特别课程,帮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
复旦大学心理学博士后李象千说,他们正在研究如何用无差别、全覆盖的学校行为训练来改善多动症儿童的症状,“这一训练主要针对家长和老师,以帮助多动症儿童适应学校环境,通过音乐与体育课程帮助患儿度过人生难关。”
凯文妈妈这样鼓励孩子:既然要与多动症相伴一生,不如积极面对,寻找改善的办法。如果做出了有益的探索,就可以帮助更多人,或许有一天,自己名字也可能被命名为天上的小行星。
作者:许琦敏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许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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