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生没去过巴黎的人,也会从书中知晓维克多·雨果笔下的巴黎圣母院。这座塞纳河畔辉煌雄伟的教堂,始建于1163年,花了整整一百年才完工,距今约800余年的历史。圣母院作为巴黎永恒的地标,也成为感情忠贞不渝的象征。作为人类历史上著名的文化地标,这座宏伟的哥特式建筑群演绎了一幕幕美好的历史过往和传奇故事,也见证了近代史中不少重大的节点,甚至见证了贝多芬与拿破仑的反目;与此同时,在雨果那段回肠荡气的文字记载之外,“纸上的巴黎圣母院”也与不少中外文化名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勾连,甚至和中国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作者、与鲁迅先生都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230多年前的法国大革命,让统治法兰西半岛几个世纪之久的君主制土崩瓦解。肇始于康德的理性精神,加上狄德罗、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等一众的启蒙精神浸润,法国人民心中燃起革命之火,也给宗教的象征巴黎圣母院改了名字——“理性圣殿”。
革命者中的激进派们,将圣母院里先贤的雕像悉数“砍头”,只有那口“卡西莫多大钟”幸免于难。“理性圣殿”的地下室,成了藏酒的佳窖。那些以革命果实酿造的芳醇,倒映着巴黎人民狂欢的身影。然而自由与平等很快变成了混乱与无序。于是,法国人民将胜利果实拱手相让给了一位掣着革命的电光石火,能以铁腕恢复秩序的强人,他就是拿破仑。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让雅各宾派退出“C位”。可接管了革命政府后的拿破仑却对保皇派和天主教示好。于是,他很快被指窃取了革命果实。远在莱茵河畔谛听革命潮响的康德的老乡——贝多芬,听到拿破仑加冕称帝的消息,气愤地将原本献给他的交响曲谱撕得粉碎。当然,我们今天仍能幸运地听到这支差点夭折的交响曲——《英雄交响曲》。但是,让贝多芬始料未及的是,那幢被启蒙主义者冠以“理性圣殿”之名的恢弘建筑,恰恰见证了他俩的反目——拿破仑把加冕典礼的地点,特意选在了巴黎圣母院。
鸦片战争后,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部分觉醒的中国人开眼看世界,最先接触启蒙思潮的知识分子,开始大力译介西方优秀文明成果。其中,就包括《巴黎圣母院》作者——维克多·雨果的作品。
大家也许想象不到,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孽海花》的作者曾朴,就是《巴黎圣母院》最早的译者之一。曾朴自晚清时期,就开始大量介译雨果的作品,是雨果名著《九三年》《笑面人》等名著的最早译者。而翻译《巴黎圣母院》时,则是到了上世纪20年代,他的思想也由改良主义倾向于革命。当时的原著译名,曾朴直接取自书中男主角卡西莫多——《钟楼怪人》。
1927年,曾朴创办了“真善美书店”,“真善美”正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文学口号。于同年出版的《钟楼怪人》,就是他的“开店首发”之一。卡西莫多——这位相貌奇丑无比,却心地极其善良的敲钟人,正是被压迫的底层人民的代表,曾朴将他作为真善美的代言人,从侧面体现了那个年代的革命想象。
曾朴版《巴黎圣母院》把作者雨果译作“嚣俄”。这个译名不是这位当时介译雨果作品最多的译者的首创,而是来自于另一位著名文学家的手笔。1903年,还是日本东京留学生的鲁迅,发表了我国第一部雨果小说译作《哀尘》,他将作者署名译为“嚣俄”。要知道《哀尘》是雨果的另一部巨作《悲惨世界》。但“嚣俄”这个名字,却印在了民国时期各个版本的《巴黎圣母院》的作者栏,这也是鲁迅对我国译介史的贡献之一了。
编辑:徐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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