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电竞运动在我国发展迅速,已然成为新兴的、不可阻挡的潮流,深受年轻人的追捧,尤其是在长三角地区,多城市在电竞教育、赛事运营、俱乐部经纪、电竞小镇的打造上动作迅速,电竞人才培养和产业发展都呈现出可喜的态势。然而,电竞行业野蛮生长的背后也伴随着不少行业乱象,例如EDG夺冠引发了裸奔、跳楼、曝光不雅视频等突破道德、法律底线的行为,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因此,如何规范电竞行业健康发展,如何促进产业升级、打造电竞生态圈都是未来努力的方向。
分类识别网络舆论乱象
首先,对电竞行业乱象的辨别分析需要保持审慎、理性的态度,从认定上首先要避免一刀切。以EDG夺冠为例,依据涉事主体,乱象主要可以划分为以下三类:
一是,热爱电竞游戏但情绪过激的人群宣泄情绪。EDG夺冠的新闻一出,电竞这项小众的运动第一次被推向了大众,在朋友圈刷屏、央视官方转发、整个宿舍都为之欢呼雀跃的大环境下,那些真爱电竞的粉丝也许第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被认同感,忍不住热血沸腾,似乎想抓住这次机会,大声将这份热爱宣之于口,这才导致了一些过激的举动。这类群众目的单纯,对于自己的行为缺乏足够的法律认知。
二是,盲目跟风的青少年借机自我狂欢。由于青少年判断能力相对较弱,非常容易产生盲目跟风的心理:即使平时对电竞并不感兴趣,总觉得在EDG夺冠后,也应当做些什么,以跟上同龄人的脚步。也有一些人哗众取宠,借夺冠之名,宣泄自己低俗的欲望,做出裸奔、跳楼、拍摄淫秽视频等挑战法律与道德底线的事。
三是,动机不纯的个人或组织趁机炒作。经过近20年的互联网游戏产业大发展,电竞业已成为资本市场竞相角逐的阵地。获得流量便掌握了财富密码,流量不仅能使得用户集完全瞩目于一身,还能成为迅速变现的一种新兴途径。据数据平台Esports Charts统计,EDG与DK总决赛的海外平台峰值观赛人数,达到了惊人的401万,成为LOL历史上海外观赛人数最多的一场比赛。出于刷流量、博眼球、粉丝经济等商业目的,不良媒体借机炒作,网红达人花样翻新,背后隐藏着流量至上目的和资本推手。
乱象出现的原因分析
针对乱象产生的不同人群,行为背后的根源存在差异,总体上主要归结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国内电竞行业本身发展不够成熟,部分群体缺乏正确认知。近年来,电竞行业异军突起,一系列重要赛事相继开展,如NEST全国电子竞技大赛、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等专业赛事。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包容和开放,人们开始重新看待这个新兴产业。国家体育总局相关负责人也曾多次表示“要扶持这项运动在中国的良性发展”“大力培养这样的运动人才”。2021年2月,人社部官网首次颁布了电子竞技员国家职业技能标准,电子竞技员的职业正式被定义为从事不同类型电子竞技项目比赛、陪练、体验及活动表演的人员。这意味着,国家已经正式认可“电竞人”,电子竞技职业选手也可以持证上岗了。然而,依然有相当多的人对电竞的理解是玩游戏,不仅耽误学业,而且有害身心健康,认为“电竞人”是网瘾少年、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总会抑制不住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关于这个职业并充满排斥心理。
二是,电竞受众群体易受鼓动,法律意识较为薄弱。根据艾媒咨询的调查报告,电竞以年轻用户为主,18岁以下用户比例为13.7%,18-24岁用户占比为48.4%。以性别视角来看,男性用户占比高达68.3%,女性为31.7%;以年龄视角来看,18岁以下用户比例为7.3%,19-24岁用户占比为54.1%,25-30岁用户规模为18.3%。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电竞用户中,以年轻男性用户为主。年轻男性用户对电竞参与度明显高于30岁以后的成熟用户,其原因与游戏本身的高强度手脑并用的操作门槛息息相关。游戏内容越激烈,越具有对抗性,越容易吸引年轻男性用户。如果这些年轻男性被煽动,变为非理性群体,其攻击力强且破坏力大,容易导致许多不理智问题甚至失控现象的出现。
三是,电竞赛事及其周边活动的网络宣传工作有待做深做细。例如,EDG夺冠当晚,官方主流媒体主动为其发声,但随后的舆论乱象却在网上泛滥、甚至失控状态。特别是,个别媒体平台为了商业利益不顾行业准则,刻意引导一些垃圾言论或极端行为来吸引流量博取眼球。还有一些自媒体由于自身专业能力不足,对内容的审核能力不强,又一味追求大众关注,也难免会制造或传播一些信息病毒,间接导致乱象发生后对一些极端行为的传播有变本加厉相互比拼的态势。
规制乱象的对策建议
一是,理性看待电竞,正确引导青少年参与电竞项目。 11月5日,杭州亚运会组委会对外宣布,电子竞技被正式列为2022年杭州亚运会的比赛项目,这标志着电竞真正被国际大赛纳入竞赛体系,成为了被广泛认可的竞技体育运动。电竞符合以竞技与对抗的体育赛事的特征,而且电竞选手只有通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和实战才能在赛场上展示自己的技术水平,超越自我,为国争光,因此我们应当摘掉有色眼镜,理性看待电竞运动。鉴于电竞以年轻用户为主,有条件的大中专院校可以开设电竞类选修课程,在专业教师引导下,帮助大学生健康参与电竞游戏,做到既不过分沉迷游戏荒废学业,又能在坚守底线的同时,学习相关技能,拓展课余活动。同时,此类选修课程的开设,也会使得一部分真正对电竞有兴趣和天赋的学生涌现出来,有助于国家培养电竞人才,以便将来在世界赛场上展露头脚。
二是,强化青少年守法意识,弘扬正能量,营造天朗气清的网络环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青少年尤其是成年人需要对自己的违法行为负责。涉案人群如果触犯法律底线,严格依法处理。网络媒体平台要积极履行信息内容管理主体责任,及时有效阻碍不正当言论和行为传播,以“零容忍”态度加强治理,坚决维护良好的互联网文化生态,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
三是,完善相关行业规范、坚守法律底线。2021年6月份,《“十四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中提到优化重点文化行业供给促进电子竞技与游戏游艺行业融合发展,鼓励开发沉浸式娱乐体验产品。电竞行业作为新兴行业,社会舆论对电竞产业的形象更加关注,管理部门应做好行业内相关制度建设,对电竞产业规范发展出台相关的政策,对其做出综合性的引导和指导,把电竞行业发展和网络监管纳入法治化轨道。针对资本涌入网络领域,许多不良现象已有向普通群众蔓延之势,可参考借鉴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制度建立公民不良信息登记制度,围绕低俗信息炒作、涉嫌违法犯罪等问题,加强对网民的管理及对不良行为的规范。
作者:陈翔宇(华东政法大学助理研究员)
编辑:郭超豪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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