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有老炮儿,天津卫有大耍儿,曾以《鬼吹灯》成就“销量神话”的天津作家天下霸唱,时隔多年推出70万字长篇新作《大耍儿》。在四卷本小说中,一群十七八岁少年以独特的方式度过了热血青春,勾勒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天津卫原汁原味社会生活画卷。
凭一己之力开创惊险类小说之先河后,人们在期待《大耍儿》能否再创新高?“相比之前的写作,我最大的变化是心境,更从容了。写《鬼吹灯》一天3000字,有焦虑感;写《大耍儿》写不出来,可以搁两年,慢慢磨,不着急。”在上海图书馆讲座现场,黑色棒球帽、一袭黑衣的天下霸唱说,对自己的创作要求就是“不玩别人玩过的”,写出“独特的题材和辨识度”。
《大耍儿》耗时五年,含《湾兜风云》《两肋插刀》《生死有命》《肝胆相照》四卷,讲述主角少年墨斗因不甘被校门口“站点儿的”白白欺压,与性格各异的兄弟们携手共进,凭借实力逐步在大时代拼出立足之地,最后蜕变为一代风云人物的故事。用作者的话形容,书中人物“有的发了大财、有的落魄潦倒、最终梦断他乡,或是坎坷,或是顺利,不同的性格与选择,造就了不同的人生际遇”。
“书里很多角色,现实中都有原型人物,我也采访了不少人,他们是最早下海的个体户。许多细节源自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们的真实故事,如果没有生活原型、真实经历,光靠闭门造车是不可能完成的。”谈及写作思路,天下霸唱形容是“基于现实,但又经过了重新排列组合”。“就像大伙最熟悉的《鬼吹灯》系列,里面既有虚构,也有真实,我的创作是努力让人物变得更精彩、更有戏剧性。”
他坦言,没有受过正规的写作训练,全凭本能掌握故事叙事节奏,“小说有生活以外的东西,比如有强烈的冲突,可能生活中一些转变,命运的分歧点,当时是感觉不到的,但在写小说的时候,就会把故事集中在命运走向上,影响今后人物的生老病死,才能诞生出拿得出手的故事。”在作家看来,小说创作里,人物有两种典型的方向——一是追逐,一是救赎。“大多数人的一生经历不了多少悲欢离合,更多是粗茶淡饭,日复一日。但既然是类型小说,就想看刺激一点,冲突强烈一点,里面的人物可以做出现实生活中做不出的选择,把人性内心深层的东西激发出来。”
天下霸唱2006年开始发表《鬼吹灯》,2009年发表《鬼吹灯》姊妹篇《谜踪之国》。2017年再推出闯关东传奇题材的《天坑》。此前,他的代表作《鬼吹灯》系列之核心要义并不在盗墓,而是将传统民间文化、地理学知识和青年探险意识结合起来。《大耍儿》同样也具有开创性,用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故事,写出上世纪末孕育的城市武侠江湖,幽默、生猛、热血,一群少年的狂野青春,澎湃着充满活力的人情世故。
“故事一展开,就迅速进入状态。霸唱做了很多采访,细节扎实,一开始就是打斗场面,但每个细节都能够看得入情入理。比如安排武器,我方被逼到胡同里,旁边有开着的门走到园子里,有煤铲,就地取材找煤铲,煤铲被拿光了,这时邻居家正好烧热水,拎起壶就抡,壶水是有限的,人的体力和敌人都是无限的,要四处去抵挡……这种状态下,人被逼到胡同之中,手不择物,要写得合情合理并不容易。”评论家木叶认为,要能够处理好悬念与真实,引人入胜,又不失趣味性和日常严谨真实,是好作品很重要的特色。
小说里有地地道道的天津风貌,比如海河两岸的津门建筑,天津味儿的人物对话。书中不少方言有过改造或者书面化,融汇到小说本身。“要善待方言,作为一种生命力,方言文化不光在民间生根发芽延转,也能够在文本上看到不同的特色。”木叶举例谈到,书中人物的语言相当鲜活,汁液淌出来的感觉特别动人。
比如有角色说“你不要腰里揣着两死耗子,就愣充是打猎的”“别跟我这吹萨克斯风,我南山见过虎,北山见过豹,还就没见过你这个花脸的狗熊”……无论歇后语、谚语,甚至有点贯口,风格鲜活,体现了作品在文体美学上的大胆探索。
作者: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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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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