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鱼又名蠹鱼,蛀书虫也。劳我一生,博得书虫之名。前面是终点站,下车无遗憾了。”昨天15时45分,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抵达“终点站”,在四川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他生前曾感慨:“感谢古老的汉字,收容无家的远行客。感谢奇妙的汉字,愉悦避世的梦中人。”
“父亲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未完成的写作和研究。”流沙河的儿子余鲲透露,“父亲昨天上午陷入深度昏迷,走得很平静。父亲患有喉癌已很久,只是去世前十几天才发现,可惜晚了。”
文艺圈哀悼惋惜声一片,“虽知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但到时仍不知所措!我最早的诗作由他编辑发表,那时的《星星》诗刊,让人怀念!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犹如昨日!初次见面的音容笑貌仍然历历在目,一切永记心里……”诗人翟永明难掩心痛。作家裘山山形容流沙河是“值得敬重的有品格的文化人”,“记得多年前,曾和沙老一起参加座谈会。他幽默地说,‘有人说我像杜甫,那我也是成都红星路二段的杜甫’,笑容如孩童!”
流沙河本名余勋坦,1931年出生于四川金堂,著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锯齿啮痕录》《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等作品。诗作《就是那一只蟋蟀》《理想》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1957年他提议并参与创办的《星星》诗刊面世,好评如潮。
正因流沙河的欣赏推介,中国台湾诗人余光中在大陆有了广泛知名度。1982年夏,余光中致信流沙河,说起四川的蟋蟀和故园之思,四年后又在《蟋蟀吟》中写下“就是童年逃逸的那一只吗?一去四十年,又回头来叫我?”流沙河感慨之余,写了《就是那一只蟋蟀》作答,一时传为佳话。
1996年从四川省作协退休后,流沙河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每日读书、写字。2009年开始,流沙河在成都市图书馆固定开讲座,讲宋词、论诗经、说文解字。他认为,“一个汉字就是一条路,带着我们回到传统文化的故乡,中国文化的信息都在那里面。研究古汉字,不仅因为这是古人留下来的有韵味的、美丽的、富有想象力的作品,还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过去。”晚年他全身心投入研读中国传统典籍、说文解字的工作中,陆续出版《解字一百》《白鱼解字》《正体字回家》《流沙河讲诗经》《流沙河讲古诗十九首》《字看我一生》等著作,详述其研究方块字的心法与见解,他希望通过“重现诗歌现场”的解读方式,让今天的人们感受到历史中的生命呼唤。
前不久的央视《朗读者》节目上,郎平曾率中国女排队员齐声朗诵《理想》——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理想使你微笑地观察着生活;
理想使你倔强地反抗着命运。
理想使你忘记鬓发早白;
理想使你头白仍然天真。”
那一刻,台下掌声久久不息。
作者:许旸
编辑: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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