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许旸
近50年里共出版16部长篇小说及9部文学批评集、信件集,斩获包括诺贝尔文学奖、布克奖等在内的文学奖项,人们好奇这位语言风格节制、鲜少抛头露面的作家,究竟如何将灵感转化为笔下的文字?日前,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引进的《J.M.库切传》亮相,650多页、56万字的篇幅,涵盖了这位南非作家70多年来辗转四个大洲的生活经历,袒露其少为人知的艺术观点。
莎士比亚曾说,人生是一场戏剧,世界是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有不同的角色,但多数人要经历“七幕人生”———从婴儿到学童、少年、情窦初开时、中年、暮年,再到垂垂老矣,回到如婴儿般的阶段。库切作品的多元和暧昧,会让读者想起人生的不同阶段,比如他的《男孩》《青春》《夏日》和《慢人》,单是书名就令人联想到生命之旅的不同场景。
库切曾说:“从广义上讲,所有的写作都是一种自传:不论是文评还是小说,你写的每一样东西在被你书写的同时也在书写着你本人。”他坚持探索和实验,很少自我重复,不断寻找叙事的可能与边界,也不想让笔下人物变成所谓的典型。因此,库切的小说角色同作家自身一样,身份多重且含混,充满复杂的隐喻。
在《库切传》 中文版译者、清华大学教授王敬慧看来,这或许正是库切的一种风格。“比如,《等待野蛮人》 改到第十稿之后,就变得很模糊,没有背景、没有时代、没有具体的文化符号,更接近一种寓言式的表述。”正如柏拉图所说,人看到的是在墙上火光的那个影像一样。库切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火的本身,并竭力把火苗的形状与温度描述传递出来。
“与喋喋不休相比我当然更喜欢沉默。我热爱音乐,但我通常全神贯注地听音乐,不会边听音乐边写作,音乐会干扰到行文的节奏。”库切曾说,沉默就像生活中的必需品,宁愿“这一生都在平静甚至是静谧中度过”。他坦然地把人生“交给”了信任的传记作家坎尼米耶,后者也是第一位获得库切所有私人文档和16部小说手稿的传记作者。遗憾的是,2011年递交了花费三年笔耕的 《库切传》 终稿后不久,坎尼米耶就突发中风过世。
“与读库切的小说不同,读 《库切传》 时,如同薄薄的面纱已被撩开,读者可以从详实资料中看作家如何一步步从南非小城市郊走出,在双语小学求学、去英国寻根,游荡于欧美各国,最后来到大学时代导师的母国澳大利亚,一个同南非一样处于南半球的国家。”王敬慧说,成熟后的库切早已不是南非乡间的少年,而是用文字探究人生的真谛,继续书写他的“七幕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