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故事的开端
布达佩斯，多瑙河上的双子城。匈牙利作家马洛伊·山多尔曾形容这座城市是“披着西方的衣衫上演欧洲最后的潮流”。
东欧？或是中欧？从地缘上来说，这里始终是一片模糊的地带。而在它身后，更为广袤的沃野才是欧洲大陆真正无可争议的东部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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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特文学名作《德古拉》一书中，年轻的律师乔纳森的旅程就是从布达佩斯开始的，他在这里搭乘火车前往特兰西瓦尼亚的深山。那里有一座古堡，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吸血伯爵。
锡比乌——注视与谎言
火车驶出国境，海关的工作人员为我们盖出入境章，这里仍是欧洲，却是另一个体系，另一套系统。
锡比乌，罗马尼亚著名的古镇，在前往布拉索夫探访吸血鬼城堡的路途中在大部分旅客会在这里停靠。
这个镇子以屋顶上的“大眼睛”而闻名，还有一座“谎言之桥”，据传说，如果相恋的人在桥上向对方说谎，这座桥就会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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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与谎言之桥
站在谎言之桥上俯瞰锡比乌，古旧脱色的屋瓦，好似龙的鳞片。
如果你还记得，《哈利波特》中罗恩说过，“他的二哥查理·韦斯莱在罗马尼亚研究龙”。
“罗马尼亚存在龙 ”这一传言在欧洲大陆广为流传。与大部分国人只是将龙作为一个单纯的“图腾”不同，这些东欧人真情实感的相信龙的存在，甚至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伯爵”，它名字中“德古拉”的本意就是小龙“龙之子”。（英文Dracula意为“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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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伯爵历史上真有其人，他全名为弗拉德·采佩什·德古拉，史称弗拉德三世，是瓦剌几内亚公国的国王的次子。
在十字军东征时期，他曾是战功赫赫的大英雄，但同时也已嗜血残酷闻名，他曾将俘虏用木棍穿刺，任由其腐坏变臭，也因此恶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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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平启发了爱尔兰文学家布拉姆·斯托克，写出了哥特文学名作《德古拉》，并创造出诺斯菲拉图（吸血鬼）这一种族。
我在锡比乌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前找到一尊蝙蝠木雕，在布拉姆笔下，蝙蝠是德库拉的化身。他昼伏夜出，并传播能使人丧失灵魂的病毒。这是我在锡比乌唯一能找到的关于吸血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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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索夫——娱乐与宗教
锡比乌以东，大约3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布拉索夫。
依山而建的布拉索夫城，高悬在山顶的白色大招牌充满了好莱坞式的娱乐感。布拉索夫是前往布兰城堡（传说中的吸血鬼城堡）的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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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旅馆床头的矮柜上发现一本圣经，搭配充满登山度假氛围的装潢显得略有些古怪。联想到吸血鬼除了大蒜，十字架也害怕圣经，竟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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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想想却也能释然。罗马尼亚的宗教氛围胜于相邻诸国，多数国民在经过教堂及圣像时仍会划十字祷告。
这里是欧洲真正的边陲，再往东就是亚欧交界，是十字军致死也要夺回的君士坦丁堡。从古早的年代，浓厚的宗教气氛就一直笼罩着这片土地。
布兰——尖叫的城堡
因为哥特文学作品《德古拉》而闻名的布兰城堡，虽与小说家布拉姆同名，但作者本人从未踏足，（甚至是他笔下的德古拉“弗拉德·采佩什·德古拉”也只来过这里两次）他只是以一副铜版画为灵感，编造出了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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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末翻拍的电影《惊情400年》是这部大IP最接近原著的改编。很多细节对应的严丝合缝，唯一动了大手脚的地方便是爱情。在布拉姆的小说中，吸血伯爵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并不存在感情，美人，只是他占有并扩充领地的工具。
“部分房间，有女性居住的痕迹。”这是小说中，唯一暗示伯爵曾经拥有爱侣的一段文字。我们已知布拉姆从未真正见过布兰城堡，那么这一切都应该来自他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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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内女性风格的装饰（照片：花二刀）
事实上，布兰城堡中真的有不少女性居住的痕迹。但这与“德古拉”无关。在小说风靡欧洲的同时，一位传奇女性，真的曾在这里居住。这就是有着巴尔干教母之称的玛丽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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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最宠爱的孙女。年轻时也曾以美貌著称，据传乔治五世曾向她求婚，但是由于两家的母亲看不对眼，姻缘旁落。玛丽嫁给了罗马尼亚的斐迪南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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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缺乏政治头脑，婚后，玛丽独掌大权，她利用政治手腕，在一战后为罗马尼亚争取到更多的领土，因此获得了极高的赞誉。
可惜，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玛丽的晚年因为对家庭的疏忽而败落，她的儿子，政变夺位，将她囚禁在布兰城堡。她晚年的大部分时间在这里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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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城堡与布拉索夫之间，有一座久经战乱的要塞，历史上十字军、奥斯曼土耳其、纳粹都曾占领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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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照片：花二刀）
残垣断壁旁，一排与布拉索夫山顶一模一样的大招牌迎风矗立。
战乱只是曾几何时，但如今这里充满了滑稽的娱乐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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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布拉索夫
布拉索夫镇中心的黑教堂是东欧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它漆黑的外观并非天生，而是始于一场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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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教堂（照片：花二刀）
关于布拉索夫流传着许多故事，其中一则是，花衣魔笛手在离开哈梅林后曾在这里再次现身，就在教堂背面的广场上。
如果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有其历史源头，那么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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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研究指出，花衣魔笛手的故事源自十字军东征。
在鼠疫时期，人们愚昧的认为传染疾病来自异教信仰。魔笛手象征着十字军，他治愈了鼠疫，但村民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如若不依，则会趁着夜色，用笛音迷惑他们的孩子，将他们带走。只有那些瘸腿，耳疾的孩子可以幸免。
这对应了十字军攻打奥斯曼帝国，力保国土不被伊斯兰化。而作为回报，贫民百姓必须奉上粮饷，或是送自己的孩子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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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布拉索夫，正是在哈梅林去往君士坦丁堡（今天的伊斯坦布尔）的路上。这也解释了为何在信奉东正教为国教的罗马尼亚，会拥有如此多的哥特式教堂。这是东征的十字军留下的痕迹。
布朗城堡纤细的塔尖与城堡前醒目的拉丁十字也能证明这一点。德古拉——传闻中的吸血鬼，也曾是这场战争中真实存在的将领。
这是一块无数次被血洗的土地。他因东正教信仰被推向东方，又因拉丁文字被推向西方。处在欧洲的边界，纷争的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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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每个国家都会有童话般的小镇，这里也有，但能在这里讲出的童话绝不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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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花二刀
编辑：徐俊芳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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