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人们十分迷信,认为大自然的一切皆有神灵掌握。这些神灵跟人一样,要吃喝拉撒睡,还要娶妻纳妾以延续后代。于是人们将自己最好的食物、衣物、用具祭祀给神灵,如果神灵要娶妻纳妾,那么人们还会选择年轻漂亮的女子进贡给神灵。如此卑微地伺候神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祈祷神灵保佑人们风调雨顺、健康长寿、多福多禄!
人类中自有聪明人,他们早就知道神灵之说是虚妄之事,不过为了借助神灵赚取暴利,他们还是大肆宣传迷信。这些智者利用人们的迷信心理,让广大百姓交钱交人,以取悦神灵,实则这些钱粮美人大部分都归了智者和当权者。魏国立国之初,迷信思想十分普遍,邺郡百姓年年凑钱祭祀河神,还要每年给河神提供一名年轻美丽的妻子。
西门豹私访百姓
漳河是邺郡境内的一条主要河流,是黄河在中下游的一条重要支流。漳河每年都会洪灾泛滥或者大旱,让百姓们收成减少,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地方官绅联合巫婆,每年都要祭祀漳河的河神,以求河神不要发动洪灾或者旱灾。地方官绅们逼着老百姓出钱出力,每年举行一次河神祭祀兼娶妻大典,每次征收铜钱几百万两;办喜事只花二三十万两,剩余的就都跟巫婆瓜分了。百姓们还要提供一名年轻美丽的姑娘,进贡给河神当妻子,有女儿的人家纷纷逃离邺郡。
西门豹是法家名士,他受魏文侯委任,出任邺郡太守,在邺郡推行丞相李悝的变法国策。不想变法工作还没有开展,西门豹就得解决邺郡的迷信问题。因为此事不解决,百姓们都逃完了,没有人,治理谁去呢?战国时代,百姓在一个诸侯国活不下去了,是可以逃到其它国家去的。
要破除迷信,有时候讲道理、摆事实是行不通的,因为百姓们敬畏鬼神,说得再理百姓们也不会信。另外破除迷信的最大障碍是既得利益者的阻扰,他们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会鼓动百姓抗法。百姓很多时候不明事理,他们会协助剥削他们的权贵,对抗真正对他们好的人。
献给河神的少女
西门豹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西门豹利用迷信对付提倡迷信的既得利益者,此招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当年的河神祭祀兼娶妻大典由西门豹亲自主持,三老、官吏、豪强、里父老皆会,前往观礼的百姓有两三千人。巫婆和她的十余名女弟子主持具体祭祀活动,西门豹坐镇大账,控制祭祀活动的进程。
西门豹首先看了本次进贡河神的姑娘,他认为此女不美,让巫婆去给河神通知下,后天再送上一位美丽的姑娘给他当妻子。巫婆还来不及反对,就被魏军投进了大河,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西门豹等了很久,不见巫婆回来,就派巫婆的女弟子去促请巫婆,连续投了三名女弟子入河。一时间鼓动祭祀河神的官吏士绅惊吓不已,生怕自己被派去请巫婆回来。
西门豹投女巫入河
西门豹及时把握了节奏,他说前面派去的都是女子,河神可能不愿意跟女子交流,当派有地位的男子去告诉河神。于是西门豹将三老投入河中,让他们去请河神,结果也是一去无踪影!此时官吏、土豪皆惊恐,明白了西门豹名为祭祀河神,实际是在破除迷信。西门豹见三老一去不返,又打算派一名官吏、一名土豪去请河神,两人怕得以头叩地,流血如注,惊得面如土色、大小便失禁。
西门豹说,河神将巫婆、女弟子、三老诸人留下做客了,想必是不愿再娶妻了。一众官吏、土豪听西门豹如此说,如释重负,从此再不提给河神娶亲这件事了。之后西门豹在邺郡推行变法,官民莫敢不从令者;西门豹又组织士绅百姓修建水渠,将漳河之水引入农田,开发了当地的土地,百姓大富。
西门豹投三老入河
西门豹破除了河神祭祀兼娶妻活动,减轻了百姓的经济负担,拯救了无数无辜少女。之后西门豹征发民力修水渠十二条,老百姓们认为修渠十分劳累,对此颇有抱怨。西门豹对此的评价是: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
公元前403年,魏、赵、韩三家一起被名义尚存的周天子(周威烈王)正式封为诸侯,魏国正式建立。魏国第一任国君魏文侯是一代名君,他任用李悝、西门豹、子夏、翟璜、魏成等人,富国强兵,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
魏文侯在位时礼贤下士,师事儒门子弟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人,任用李悝、翟璜为相,乐羊、吴起等为将。这些出身于小贵族或平民的士开始在政治、军事方面发挥其作用,标志着世族政治开始为官僚政治所代替。
魏文侯重用法家李悝,在魏国推行变法,重点在推行尽地利之教的精耕细作原则,推广农副业成功经验,综合利用魏国的田地和山川,提高魏国耕地的单位产量和土地的使用效率。邺城是抑制赵国南进中原与魏国争利的战略据点,必须要任用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大臣,才能担当这个重任。魏文侯选择了名声赫赫的西门豹。
魏文侯
西门豹入邺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巧妙地制服了当地的三老和廷掾,废除了为河伯娶亲的陋习,止住了百姓的流失,为百姓节省了每年为河伯娶妇付出的大量赋税。西门豹为了解决漳水泛滥和邺地盐碱化严重的问题,在漳水南岸开凿了十二条水渠。
这十二条水渠很好地完成了泄洪任务,消除了漳水泛滥对邺地的危害。水渠引水入田,灌溉了大片农田,消除了大片盐碱地,当地农业得到极大发展。邺地处于赵、魏之间,离卫、齐很近,西门豹利用邺地的这个地理优势,鼓励百姓从事商业,获利颇丰。
由于西门豹治邺成功,邺郡百姓都拥护魏国的统治,因而成功遏制了赵国南进魏国的道路。魏文侯临死前,召见吴起、西门豹等人,将太子魏击托付给他们。文侯去世后,由太子继任为君主,是为魏武侯。
魏武卒
魏文侯、魏武侯两代君主皆是明君,他们坚持变法,知人善用,使得魏国成为战国初期第一强国。这期间,魏国向西夺取了秦国的河西之地,向北攻灭了中山国,向南击败了楚国,向东打败了齐国。魏国成为一个横行天下的超级强国,让秦、楚、齐三个老牌强国感到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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