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喝奶茶,
在黢黑的影院里看电影,
已是当下城市里人们最平常的消遣。
但是,
长辈们会忆起曾经露天电影盛行的年代,
搬上小板凳,坐在人群中,
双眼追着光束,凝神在薄薄的幕布上,
你有过这种体验吗?
穿梭在村头巷尾的“电影匠”
在青海的偏远乡村,山沟沟里的村民习惯把拉着幕布、放映机穿行在村头巷尾的人叫作“电影匠”。
“代匠,啥时候来啊?放个啥片?”碰到代华旦加出门买菜,远近村邻的人开口不离这几句。
“锯木头有木匠,打石料有石匠,我们放电影的,人家也叫声‘匠’。”
藏族人代华旦加出生于青海省西宁市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桦林乡。上学时,每次要放电影,同学间都会早早传开,“但只在一个村放,为了看要从放学走到天黑。”他咧起嘴笑,双手比划着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紧握爆破筒的动作,“当时想,自己要是个放映员该多好。”
2007年,愿望实现了,虽然条件有限:家里的手扶拖拉机白天耕地,晚上拖斗里装放映设备,盖上塑料布,载着代华旦加一路“突突突”开到别的村。“每次出发,一定要先用开水浇热发动机和部件,”不仅耗时,遇到寒冷天气,“皮帽、皮袄、皮袖套全裹上,也吃不消。”
后来,代华旦加学会骑摩托车,把设备绑在后座上,灵活、快捷,但不安全。一次,他骑经一段曲折的泥沙路,不料拐弯时,车子突然失去重心,连人带设备全被甩出去,右肩撞到石块上:“当时疼得动不了,就大喊着让路人把我扶起来,休息一下,又继续骑。”
2015年,代华旦加终于开上了自己的小车。“这条路走得太多了,我连哪有坑都知道。”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水泥小路两侧的农屋、田地飞快掠过,雪山脚下成片的低矮平房起伏可见,只有小圆点大。“远吧?”他边说边往旁边一指:“还有更深的村我们也去,你看不见呢。”
幕布、投影灯、放映机、三脚架、两只大音响…12年间,代华旦加拉着超过100斤的放映设备,跑遍全县大大小小的村庄。如今,52岁的他已是县上出名的“老匠”,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四处奔波,而是集中负责2乡21个村的电影放映,每年播放的影片超250部。
目前,像代华旦加这样的放映员在青海省已有近300名,覆盖4000多个行政村,每年放映公益电影超50000场,实现了“每村每月放映一场电影”的目标。
徜徉在银幕中的青春年少
傍晚,放映员汪正全从县城下班,顾不上吃饭,便同代华旦加一起,开车前往古城村。
到村口,汪正全把车上的喇叭支起来:“邀请您今晚七点半观看露天数字电影...”慢慢转到广场,打开后备箱,一手提起一只笨重的黑色立式音响,身子微微晃着往前挪。
眼看夜幕降临,两人加快手脚,幕布一边一角,绑在窗户护栏上,“有些村绳子只能系在篮筐、木杆上,要不就找一面白墙直接投影。”汪正全说。
几米外,三脚架上撑起放映机和投影灯,幕布上画面出现,“今天放《烈火金刚》,”他上下摆弄投影灯,调试音响效果,“老人们喜欢抗日经典,‘有没有打鬼子的?’他们经常问,特别喜欢看地道战、地雷战。”
汪正全(右一)放电影 大通县广播电视局 供图
“听说,过去是用马车拉上胶片机到村上放,正演得精彩,胶片突然断了,放映员要接半天,大家等得很心急。”在汪正全看来,老电影唤起长辈们对青春的怀念。
而自己也深有同感:“20多岁时,从小商品市场淘来信号接收器放在房顶,可以收上央视六套、凤凰、美国的电影频道,我第一次看见了成龙、周润发。”
夜渐深,寒风不停往脖子里钻,汪正全披上棉大衣,继续回忆:“我从小生在山沟里,17岁离开家去打工,妈给穿了双新鞋,走了13公里,路上下大暴雨踩一脚泥,”多年前的这一幕,最近被《爸爸妈妈我爱你》这部讲述农村父母亲情的电影重新在脑海中清晰刻画,“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感触特别深。”
村民们观看露天电影 大通县广播电视局 供图
一起淌下眼泪,一起“轰”得笑开,光影交织中,老人们聊着天,孩子们追跑着,爸爸坐在儿子推的三轮车上,看得高兴了把自家酿的青稞酒拿出来,给大家暖身子...
“我陪儿子去看3D电影,但更喜欢跟村民在一起,”即使看过多遍的影片,也从不觉得无聊,“因为看着大家高兴,我就觉得轻松、有劲儿。”汪正全说。
你小时候观看过露天电影吗?
还记得当时
演的片子、陪你一起看的人吗?
那种热闹又亲切的感觉,
你怀念吗?
声明: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若有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作者持权属证明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