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会的第一天竹笛奏了什么曲?
她吹奏道,我那位远方的人,来到了我的身边。
竹笛还唱述道,要说保留,我在保留着无法保留的东西;要说获得,我可以获得被抛弃的一切。
那么,后来竹笛为什么在白天不吹奏乐曲了?
因为有一半含义被我忘却。
我只记得她在我的身边,可是没有想到她远在千里。
爱情的一半是相会,这我见过。但爱情的另一半却是分离,这却是我没有见过的。
再也看不到那遥远的永不满足的幽会;近在咫尺的屏障已经树起。
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无限的天宇;在那里一片寂寞,在那里没有话语。
只有用笛声去填补那巨大的寂寞。
如果没有辽阔天宇的掣隙,竹笛就不会奏起乐曲。
横在我们之间的那块天宇跨入了黑暗,在那里充满每天的劳作,话语,充满每天的恐惧,贫穷,忧虑。
一个月前,和风习习。我坐在床上,毫无睡意,心时感到痛苦悲戚。
我记起来了,近在身边的那个人,已被我丢失。
这种分离如何结束?
这可是她与我的永恒的分离。
日暮,我下班回到家里,谁和我叙谈?
她只不过是人世间千百万人中的一个。可以了解她,可以认识她。
可是她已经耗尽自己。
然而,我那位没有耗尽自己的人,我那位唯一的亲人在哪里?我到哪个无边的希望之岸再重新找到她?
我再一次重新同她交谈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哪一个充满学生的茉莉花香的悠闲的黄昏?
这时节,新雨出现在东方大地,宛如肥大的青色长袍在漂移。于是我想起了诗人吴久伊尼的话语。我仿佛觉得那是在向我的爱人派遣云使。
就让我的歌声飞翔。让它飞越那近在咫尺而又远在天涯的难以逾越的异国去。
然而,这样一来,我的歌声就必须逆着时间而行,就让它追溯到我们第一次相会的那一天。
那一天充满了悲怆的笛声。
那一天宇宙的潇潇细雨与永恒春天的一切芬芳气息,一切哀痛哭泣都交织在一起。
那一天凯多基花丛发出了深切的叹息,纱尔花的吱叶表现了激昂的自我献身精神。
在无人的湖畔,在椰子树的密林里,雨声淅沥。
请雨后把我的话语送到我爱的人的耳朵里,她大概正在那里束起发髻,将纱丽缠在腰间,忙着做家务。
就让这新雨带着天宇和大地婚礼的祝词降落在我们的离别上。让深藏在我爱人心中那些无法表达的话语,像突然弹响的琴弦一样。让她那宛如远处林缘般颜色的碧绿的纱丽披在她的头上。让所有云雨的音符在她那双炯炯的目光中鸣响。愿那个编到她发辫上的贝库尔花环更加绚丽。
竹林里的幽暗伴着蝉鸣渐渐浓重,冷风吹拂的灯火颤抖着熄灭,这时候她离开她所眷恋的世界,在我那颗孤独之心清醒的夜晚,沿着那弥漫着湿润芳草气息的林间小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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