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元狩四年，汉朝出动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远征军，由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越过大漠出击匈奴腹地。此战就是著名的“汉匈漠北之战”。

在此战中，卫青率领的一路抓住了匈奴单于主力，经过激战歼灭了两万多匈奴人。而霍去病则在右翼捕捉到了匈奴左贤王主力，一举歼灭了七万多匈奴人。

这场战争给双方都造成了巨大损失，但也因此产生了很多历史争议。其中就包括了汉军动用的马匹数量，以及汉军伤亡真实的伤亡情况。

汉军配备的马，是14万匹还是24万匹？

现代很多文章，关于汉军动用的马匹数量都记录为“14万匹”，但这个数字很可能是错的！因为按照这个数字，那么汉军的实际结果将与史实截然不同。

一般认为，漠北之战汉军投入战马、驮马一共应该为24万匹！

《史记.匈奴列传》记载：“……乃粟马发十万骑，私从马凡十四万匹，粮重不与焉。”这句话的理解是，汉朝漠北之战打响前，提前用粟（小米）喂马十万匹，这是骑兵的主力战马。另外还有“私从马”十四万匹！所以加起来应该是24万匹！（《中国军事史.兵制》也认为是24万匹）

另一方面，《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却又记载：“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而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这与前面记载数字完全矛盾。当前所谓的“14万匹只剩下3万匹”就是来自于这个记录。

另外《史记》的其他记载有：“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将各五万骑，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汉两将军大出围单于，所杀虏八九万，而汉士卒物故亦数万，汉马死者十馀万。匈奴虽病，远去，而汉亦马少，无以复往。”

从这些记载看，汉军在战役中共出动“10万骑兵，数十万步兵（40万）”，死亡“士兵数万、马十余万”，这些数字都是没有争议的。最大的分歧是，汉军一共出动了多少马？

汉军马匹供应十分充足

据历史记载，汉朝拥有非常充足的马匹供应。从文帝、景帝时期开始，汉朝为反击匈奴入侵，就是开始大规模养马，并设立牧苑三十六处。在汉景帝时期，汉朝养马数量就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万匹。

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朝马政已可以提供超过四十万匹马。《史记.平准书》记载：“天子（汉武帝）为伐胡，盛养马……众庶以巷养马，阡陌之间成群。”卫青为统帅时的几次出击，例如击右贤王之战、定襄之战都出动了十几万骑兵。而漠北之战作为汉武帝最重大的一次北征，不可能只会使用14万匹马。

其次，汉朝用粟（小米）喂马10万匹，主要是针对战马。由于春季牧草匮乏，此时的匈奴战马比较瘦弱，战力大大削弱。因此，汉朝选择在春季出兵，特意用小米喂马，战马的体力更胜匈奴。

但同时，汉军不是全部的马都喂了粟。汉军骑兵一般一人两马，出于远征需要，除骑乘的战马外还需要搭载装备、辎重的驮马。所以，卫青和霍去病所带的两支主力部队，各拥有5万骑兵，但马匹应该各为10万匹，一共20万匹马，其中只有10万匹是喂粟的战马。另外数十万的汉军步兵应该还配备4万匹驮马，主要用于拉车运送补给物资。

在这场战争中，汉军歼灭了匈奴九万多人，其中几乎全歼了左贤王所部，肯定缴获了大量牛马等牲畜。虽然此战没有记载，但参考卫青击右贤王之战，“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万五千馀人，畜数千百万”。所以，汉军马匹“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这个说法很难说得通。

如果马匹不足，汉军归还过程将非常悲惨

按照记载，汉军大约战死、病亡数万人，例如霍去病的5万骑兵“师率减什三”，损失约一万五千人。卫青的5万骑兵估计损失一万人，“汉匈奴相纷挐，杀伤大当……斩捕首虏万九千级”。因此，汉军主力骑兵战场损失应该在2.5-3万人左右。

可见，汉军的十万骑兵至少有六万多人从战场活着回来。如果汉军真的只剩三万匹马，那么这些骑兵大概只剩两万多匹马，大部分人只能靠步行背着沉重的装备穿过千里大漠，那么是很不合情理的。此外，还有数十万步兵的四万匹驮马，按照比例可能死得只剩几千匹了，这种情况下汉军补给必然会全面中断。

在这种情况下，汉军面临的将是比匈奴大军更可怕的灾难。在这种补给断绝而且返程路途漫长的艰苦条件下，几十万汉军的死亡数字就不可能只是几万人了。

如果排除“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这个说法，仅考虑“死亡士兵数万、战马十余万”，那基本就符合逻辑了。按照24万匹的数字，大致上可以有十万匹马回归，这十万匹马运送幸存的汉军骑兵以及步兵辎重部队，还是足够的。

另外从历史情形看，汉军除了3万左右的阵亡外，非战斗病亡可能也有2-3万甚至更多（包括步兵损失），但在这种长途远征和激烈大战背景下，这种伤亡比例还是较为乐观的。但是如果真酿成了后勤灾难，那么汉军饥渴病亡数字将达到10-20万甚至更多，主力骑兵可能会近乎覆灭，但历史史实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那么《史记》的“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怎么解释呢？一种是记录错误，另一种就是统计口径。一种可能的情况就是，喂粟的良种战马损失最大，在惨烈战事和恶劣环境下，10万匹仅存活3万匹。但14万匹驮马，则存活了一半，也就是7万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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