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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治疗——一种有望为癌症患者带来治愈希望的未来产业，正加速在上海发展、集聚。据上海市生物医药行业协会细胞与基因治疗专业委员会统计，目前全国有一百多家细胞治疗企业，约四成在上海。目前我国获批上市的两款CAR-T产品，均出自上海。

作为“生物医药产业的下一个风口”，这条刚起步的新赛道技术迭代极快，具有创新链和产业链深度融合的特征。《上海市促进细胞治疗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行动方案（2022—2024年）》提出，力争到2024年上海细胞治疗产业规模达到100亿元。

为此，上海正抓紧进行技术前瞻布局，推动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创新发展，以打造细胞治疗创新策源地和产业增长极。本报记者近日走访了一批上海细胞治疗企业，记录下他们在这条“百亿新赛道”上的努力奔跑。

新年刚过，位于宝山药谷的乐土生命生物药高端智造项目开始吊装设备，预计下月初完成第一个1.5万升生产罐的吊装，该项目后续规划的生物药高端智造总产能将达108万升。

作为全国最具创新活力的细胞治疗产业集聚区之一，上海很早就开始在生物试剂、培养系统、生产设备等领域落子布局。对于创新链与产业链深度融合的细胞治疗产业来说，多一块长板意味着更大的优势，而且其发挥的集聚效应将是几何级的。

据2021年《中国细胞与基因治疗（CGT）产业发展白皮书》预测，2025年中国CGT市场规模将达25.9亿美元，2020到2025年中国CGT市场的复合年增长率将达276%。站在这条全新赛道的“风口”上，细胞治疗上下游企业在迎来自身发展黄金期的同时，还将加速技术、人才、资本等创新要素向这一产业进一步汇聚。

一杯咖啡钱能买到“细胞药”吗？

通过规模化智能生产，将产品价格压缩到原来的1/30，这是全球领先的CDMO（合同研发生产组织）企业乐土生命正在做的尝试。去年底，该公司百万升级生物药研发智造项目在宝山药谷启动，首批将为全国9家企业提供从早期临床阶段药学开发到晚期商业化生产的外包服务。

乐土生命落户的宝山药谷

“一个好的生态系统是可以大幅降低成本的。”据乐土生命科技常务董事、总裁高伟估算，乐土生命在宝山的产能可让现在700多元一瓶的单抗原液价格降至20多元一瓶，相当于一杯咖啡的价钱。

此前，高伟花了6个月时间说服公司高层团队在上海建厂。锲而不舍坚持“游说”的理由有两点：“一方面我们得跟着研发走，上海是国内生物医药前沿项目的集聚点；另一方面，我们看好上海的细胞和基因治疗产业，这里会长出很多新的生物医药企业。”

落户宝山之前，乐土生命已与桃浦智创城签订合作框架协议，双方将在基因检测、细胞治疗等方面开展合作。细胞和基因治疗产业是公司非常看好的“潜力股”，其拥有的核心技术——超大型不锈钢生物反应器，正是培养细胞不可或缺的“家”。乐土生命的到来，让细胞治疗领域的企业喜不自禁，细胞药物高昂的生产、制造成本有望大幅降低。

高伟透露，在乐土生命承租的8万平方米空间载体中，将辟出5000平方米作为细胞和基因治疗产业的研发场地，未来可能还将打造一个孵化器，以强大的生产能力加速产品落地和产业集聚。

补上国内细胞治疗产业的“源头”短板

和细胞打了30多年交道的华东理工大学教授谭文松有过“一夜白头”的经历。1998年，他的团队养了半年多的细胞，在使用了一瓶国产试剂后变得半死不活，这时距离课题结题已经很近了。在急白了一半头发后，他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做出国内研究者敢用、好用的国产细胞培养基。

倍谙基用于细胞治疗的培养基产品。

细胞治疗，关键在细胞。2014年底，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谭文松带领团队在张江药谷创立倍谙基生物科技公司，专攻动物细胞大规模高密度培养技术，大力投入对无血清培养技术的创新研发，同时对标国际标杆企业，引进国际先进的粉体生产工艺和最严格的国际质量管理体系来建设和运营培养基工厂。

截至目前，倍谙基自主研发了超百款目录型无血清培养基，服务了国内外200多家客户近百个临床项目，多条培养基生产线全面投产，粉体培养基年产量可达5500万升，液体培养基25万升。

倍谙基的出现，补上了国内细胞治疗产业的“源头”短板。谭文松透露，在使用倍谙基培养基的某款国产抗体药物问世后，某跨国企业的同类产品价格随即降至原来的1/5。

如今，众多细胞治疗行业的从业者无需再尝谭文松当年“急白头”的苦。“目前，国内至少有十几家细胞治疗企业在使用我们的无血清培养基，我们的产品和技术还被用以支持这些企业的海外发展，同时我们自己也在做出海准备。”谭文松说。

生态“雨林”成就国产装备及耗材迭代创新

作为国内首个CAR-T细胞治疗产品，奕凯达上市之初，曾因“120万一针的天价”让患者望而却步。其中，病毒载体的生产占到总成本的四分之一，而一款关键原材料的成本也高达1.2万美元。业内人士透露，国内细胞治疗产品研发生产所涉及的细胞分离机、细胞冻存设备，以及配套的细胞培养耗材、分离磁珠等，目前仍以进口为主，相关装备及耗材的国产化能大大降低细胞治疗产品的成本。

东富龙研发养细胞设备。沈湫莎摄

2017年，上海细胞治疗联盟成立。在最初加入联盟的9家企业中，东富龙是唯一一家装备企业。当时，东富龙面临着两个方向上的难题：一是整套细胞培养装备的设计和调试，二是一次性耗材的研发。

“现在，我们把两条路都走通了。”上海东富龙医疗装备有限公司总经理程锦生说，目前公司已经能为免疫细胞、干细胞、肿瘤细胞疫苗等的制备生产提供整体解决方案，实现从细胞分选、扩增、收集到灌装、存储的一站式服务。

5年研发，对程锦生触动最大的是协同创新。“我们以联盟为纽带，集聚起近百家细胞和基因治疗企业，在与这些盟友的不断交流和沟通中，我们得以不断迭代和改进产品，从而使国产化设备更稳定、更高效地支撑细胞和基因治疗产品的产业化。”

为繁荣细胞治疗产业生态，打造更稳固和完备的产业链集群，上海正以科研创新为导向，以日益丰富的生物制药产业为依托，为细胞治疗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打开更大空间。通过“固链、强链、补链、延链”工程的实施，上海在细胞治疗方面的“先发优势”将加速转化为“产业优势”，造福更多患者。

作者：沈湫莎

图片：除注明外为受访者提供

责任编辑：任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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