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疫苗研发需要耗费较长时间，但疫苗仍是防控传染病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目前，多个国家已经成功分离了新型冠状病毒毒株，并开始了疫苗研发。尽管还在科研攻关阶段，但大家都认为疫苗是“全村的希望”。那么，疫苗是怎么研发的？是否能帮助我们控制甚至消灭新冠病毒呢？

新冠疫苗如何研发

疫苗的种类很多，它们分别是怎么起作用的？又有哪些局限性？下面我们以新冠病毒为例，介绍几种比较常用的疫苗类型：

最经典：减毒活疫苗

目前，科学家们已成功抓获了这群名为新冠病毒的“不法分子”（种子毒株的分离），并将它们圈养在实验室营造的适宜环境中，让它们不停地繁衍子孙，创造后代（病毒在体外连续传代）。

然后，科学家们从这些病毒的后代中精心挑选出那些老弱病残、缺胳膊少腿的——尽管它们与在人体内兴风作浪的同类们长得基本相同，但因为体力不支或身体残缺，没法像其他同类那样在人体“城池”中杀人放火、为所欲为（毒力下降）。这些老弱病残的“坏人联盟”便是减毒活疫苗。

减毒活疫苗是最经典的疫苗制备方法，最早的减毒活疫苗是法国微生物学家路易斯·巴斯德发明的狂犬疫苗，其制备方法沿用至今。减毒活疫苗使用毒力降低的毒株制备，抗原性高。其优势是在体内能够增殖，长时间和机体细胞发生作用，能诱导较强的免疫力，激发起机体良好的免疫反应，保护效果好。但这种疫苗制备也有不足之处，比如减毒毒株的筛选比较困难、耗时较长，并且减毒毒株在体内有回复毒力的风险。

最直接：灭活疫苗

觉得在病毒的后代中挑选老弱病残太慢、太麻烦？那就来个干脆的——逮到的“不法分子”统统“枪毙”（病毒灭活），把尸体丢进城，给那些“警察”拿去做通缉令。这就是灭活疫苗。

用甲醛处理等合适的手段对病毒进行灭活，就能得到灭活疫苗，又称为死疫苗。这种制备方法简单、快速，且因病毒毒力的丧失，所以安全性很高。但死疫苗失去了致病、扩增的能力，进入人体后不能生长繁殖，对人体刺激时间短，产生的免疫力不高，想要得到高而持久的免疫力，必须多次重复接种。

别出心裁：mRNA疫苗

科学家们通过对逮到的“不法分子”百般审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机密文档（通过全基因测序技术，得到病毒的全长基因序列）。这是一份“坏人速成指南”，详细记录了该组织成员的穿着打扮、行为方式、接头暗号等诸多事宜（mRNA作为翻译的模板，决定了氨基酸的序列，进而决定了病毒形态与功能），“不法分子”带着这份指南混进城后，就可在城内特定的工厂里，利用城内资源培养更多同伙（病毒进入细胞后，利用细胞内的酶、原料等进行自我复制，产生更多病毒）。

事态紧急，科学家赶紧将这份机密文档用信封（脂质纳米粒）封好，送进人体“城池”，让城里的相关机构，依照指南内容制造出和细菌病毒相似的“模特”（病毒的mRNA进入宿主细胞后表达出特定的病毒蛋白，作为免疫细胞识别的关键），再送去警察局里画出通缉令。这份用信封包装好的“坏人速成指南”就是mRNA疫苗。

因为不含有病毒的任何蛋白成分，mRNA疫苗安全性很高。但是，为什么又很少听说有mRNA疫苗问世呢？原来，mRNA并不稳定，在递送至细胞的过程中很容易降解，递送方法有待优化；而且，mRNA本身也具有免疫原性，能够引起机体的免疫应答，而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机体针对病毒的免疫应答。

疫苗能否彻底消灭病毒

从传染病传播的三个要素来分析新冠病毒导致的疫情，你就能知道，仅仅靠疫苗，还不够。

首先看第一大要素——传染源。目前多篇论文结果提示，新冠病毒很有可能来源于野生动物，经过某种未知的中间宿主传染给人类。随着新冠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感染了病毒的患者成了新的传染源，需要及时接受隔离治疗，避免传染给更多的人。

从控制传染源这个角度看，疫苗的作用不大。因为我们无法给野生动物注射疫苗，也没法限制野生动物的活动区域。最好的方法是从我们自己做起，不买卖和食用野味，减少与野生动物的接触，从而减少被病毒感染的机会。

其次看传播途径。新冠病毒可经飞沫传播、密切接触传播等。就此而言，养成良好习惯，做好个人防护至关重要，戴口罩、勤通风、勤消毒等措施可有效保护自身，降低感染病毒的风险。

第三个传播因素是易感人群。现实生活中很多传染病的控制，都是通过为易感人群接种相应疫苗来实现的。那么，未来，如果新冠病毒疫苗上市了，我们是否就可彻底消灭该病毒了呢？

虽然这个想法可行，但实现却比较困难。一方面，相比于天花病毒这类基因组稳定的DNA病毒而言，新冠病毒属于更容易发生基因突变的RNA病毒。病毒突变之后，很可能会让其本身性质发生改变，从而使疫苗的效果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即使我们成功消灭了人群间的新冠病毒，但它依然存在于其天然宿主身上。如果人类自己还不吸取教训，不改变食用野味的陋习，或者不加保护地向野生动物栖居地开拓疆土，类似的“潘多拉魔盒”还会被人们不停打开。

总之，疫苗的研发，需要时间和科学家们的不懈努力，不同种类的疫苗也因其原理、效果、安全性、制备工艺等方面的不同而各有利弊。在疫苗尚未面世之前，大家能做的便是多休息、注意营养均衡、适度运动，少去人口密集的公众场所。一方面提高自身免疫力，一方面降低传染风险，双管齐下，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

延伸阅读

为什么要接种疫苗？

传染病是由各种病原体引起的能在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播的一类疾病，其传播需要三大要素：传染源、传播途径与易感人群。所以，只要控制住其中任意一个要素，都可阻断传染病的传播——疫苗的作用就是保护易感人群。

那么，疫苗到底是如何帮助我们抵抗疾病的呢？打个形象的比方，人体就像一座城池，外有皮肤、粘膜所组成的“城墙”和“护城河”保护，内有免疫细胞等组成的“警察”巡逻、站岗，而免疫细胞所分泌的免疫因子就是“警察”手里的枪炮、信号弹等武器。

细菌、病毒之类的“不法分子”偷偷进入人体“城池”后，就会被在体内不断巡逻的“警察”发现并歼灭，同时它们还会记录下这些“不法分子”的特征，四处张贴“通缉令”，以保证相同的敌人如果再次来犯，可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并消灭。

接种疫苗的过程，就好比人为地将一些老弱病残、活力不足的病毒，当作“活靶子”送进城，让人体内的“警察”抓住、认识并消灭它们。经过这一轮“练兵”，就能帮助人体建立针对某种疾病的中长期防御力，从而实现主动免疫。

作者：张誉/译（作者系中国科学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在读研究生）
编辑：储舒婷
责任编辑：唐闻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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