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网讯(记者 李静) 时下正是菊花绽放的时节,正在上海共青森林公园举办的2017上海菊花展上,20余万盆、500多个品种的菊花绚丽绽放,迎来最佳观赏期,为申城金秋增色不少。
据悉,自10月28日开幕以来,菊花展已吸引十数万游客,而在上周日,如织的观赏人流在赏菊的同时,还在共青森林公园“饱食”一场菊花文化大餐——“偏爱菊”雅集公益文化活动。
“偏爱菊”雅集是菊花节文化活动的重头戏,通过展现菊花背后的传统文化,使更多人更了解菊花、更明晰菊花展现的文学、哲学、美学内涵。将配乐散文诗、昆曲、民乐演奏、诗朗诵、扇子舞、茶道表演、书法、插花艺术等传统文化与菊元素紧密结合,雅集给市民游客带来闻乐、论道、读秋、品茗等品鉴传统文化的体验。
雅集现场的大草坪上,游客或席地而坐、或站立,围了好几层。参与雅集的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上海诗词学会副会长胡中行介绍,雅集是古代文人雅士聚在一起,通过焚香、挂画、吟咏诗文、抚琴、礼茶等形式陶冶情操、以文会友、议论学问的小型聚会,相当于今天的沙龙或论坛等,是中国文化艺术史上的独特景观。
“偏爱菊”雅集之前,胡中行做了充分准备,通过翻看《全唐诗》等诗词书籍,据他不完全统计,“仅在《全唐诗》的4万多首诗中,咏菊的诗歌就有700多首,占比超过1%,在百花之中,咏菊花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的,这相当了不起。咏菊花是中国诗词的永恒主题之一。”
胡中行说,早在《诗经》《楚辞》中,就有了菊花的影子,古人开始咏菊花,但是比较模糊,那时的菊花个体也比较简单,只是一种黄色的野花,没有今天的千姿百态、争奇斗艳;在文学作品中还出现了最早的菊科植物蓬、蒌蒿等。“到了《楚辞·离骚》,就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屈原比较明确地提到菊花,并且把菊花和兰花相提并论,说明菊花越来越受欢迎、喜爱,地位上升,跟兰花成为姐妹花,即所谓的‘春兰秋菊’。”胡中行介绍,到了汉武帝,他曾写过一首《秋风辞》,里面讲到“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这种写法已经人格化了,把菊比作“佳人”。到了魏晋南北朝,文学家潘安(潘岳)曾有《秋菊赋》:“泛流英于清醴,似浮萍之随波。”这是菊花入酒的记载,就是菊花酒。
“后来有著名的陶渊明写菊花,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咏菊诗人。唐宋以后,咏菊的诗歌就更多了,比如今天雅集的主题——‘偏爱菊’来自唐代诗人元稹的《菊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李白说,‘手持一枝菊,调笑二千石。’这里的‘二千石’是指官员,官阶不算低,起码是现在的省部级,李白也把菊人格化,从写菊体现出其孤傲、高洁的性格。白居易写‘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李商隐写‘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宋代时,菊花的品种增加,咏菊花的诗词也随之增加。李清照有‘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其中的黄花就是菊花。陆游《晚菊》写道,‘蒲柳如懦夫,望秋已凋黄。菊花如志士,过时有余香。’到了现代,毛泽东的《采桑子·重阳》写道‘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用于歌颂人民的乐观主义精神。”胡中行一口气列数了中国文学历史上数位著名大家的知名咏菊作品,让在场的游客过了一把瘾,获得了长久热烈的掌声。
“要说对菊花感情最深、最理解菊花的要属大诗人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体现了一种平淡、自然、达观的境界。在我看来,菊花代表了两种道:一是君子之道,二是烈士之道,两者是相通的,只有崇尚平淡才能视死如归。”胡中行感慨。
胡中行很喜欢这样的文化推广活动,和市民一起领略诗词之美。“东方讲坛曾组织10位专家学者讲‘10朵花’,赏花的同时学习花背后的文化内涵,非常受欢迎,还集体到外地上课。”胡中行认为雅集的形式还可以推广普及,市民爱好是多方面的,各种爱好都可以深耕,把文化嵌进去,“首先需要喜欢,如果不喜欢,干巴巴讲文化,大家不要听的,比如今天,来的都是菊花迷,从菊花引入,帮助大家从人文角度认识事物。”
共青森林公园自1999年开始已举办了18届菊花展。公园园长李胜华表示,“金秋品菊”已成为市民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承模式,在上海菊花展上,公园除了通过实景布展来体现菊花之美外,还通过菊花雅集等一系列菊文化活动,挖掘菊花的文化内涵,品读菊花的独韵,努力打造上海菊展的文化名片,让市民百姓能全方位、多角度感受菊花之美。(供图:共青森林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