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钱蓓
上海市救助管理站来了一名失语老人,身上有一张上海公共交通卡,通过公交卡公司查询,发现卡片乘车记录集中在杨浦区、浦东新区川沙地区和南汇地区,最近一次使用是从轨道交通16号线野生动物园站上车到11号线康新公路站下车。
结合公交卡轨迹追踪的结果和老人体貌特征,救助管理站在“今日头条”网站寻人栏目发布寻亲启事,并在公交卡最近使用地的方圆10公里范围内精准推送。40分钟后,着急的家属联系上了救助站。
现代信息技术升级了救助管理部门的寻人兵器库,从“望闻问切”到电脑人脸识别、DNA鉴定、寻亲网站精准推送,救助寻人的成功概率和效率都大大提高。
互联网大数据加持,“编号209524”找到家人
上海市救助管理站每年救助近千名流浪人员,他们中很多人因为年老、年幼,或精神异常、智力障碍而无法提供身份信息,但95%以上的受助人员最终都能顺利回家。救助站总会想尽办法甄别查实他们的身份,以前靠人工“望闻问切”,现在有了互联网和大数据的加持。
“编号209524”,男,2月某日晚在青浦区金泽镇沪青平公路三塘村附近流浪;70岁左右,南方口音,不会写字,随身物品中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人前往救助站寻亲,寻人网站信息也石沉大海。办法用尽,救助站工作人员想到了上海市公安局的人脸识别比对系统,便把受助者照片提供给公安。当天下午,市公安局来电,人脸识别系统比对结果显示,这名男子是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人士,名叫徐某某,其家人已在奉贤区公安局报案。走失八天之后,徐某某找到了家人。
目前,救助管理部门已经研发了内部的人脸识别系统,先后导入约2.4万人次受助者信息。就在昨天记者采访时,救助站来了一名90多岁的老人,登记窗口的摄像头拍下他的头像,窗口工作人员通过电脑系统比对,发现他家住黄浦区,过去几年多次走失,救助站系统存有他几次进站拍摄的照片———从发现老人到联系他所在街道,前后仅用了20多分钟。
父亲走失20多年难以相认,DNA鉴定后确认关系
上海市救助管理站社工科科长康清萍介绍,在过去,甄别一名受助者身份快的三五天,正常速度十天半月,实在疑难的对象,耗上好几年没结果也是可能的。近两年救助手段升级,只要方法对路,多数受助者身份在一两天内就能查出来。
“受助人员甄别工作规定”纳入许多过去没有的手段和途径。比如,对入站无法确认身份的流浪乞讨人员,24小时内推送到全国救助寻亲网开展寻亲;与网络媒体“今日头条”建立常态化合作,通过弹窗技术向受助人员疑似走失地、户籍地等特定区域精准推送寻亲启事;与公安部门建立甄别查寻机制,七个工作日内无法确认身份的,采集DNA血样送公安部门进行比对,等等。
今年4月21日,市救助管理站救助了一名70岁左右的老人,老人自称是浙江台州路桥区人,其余一概不知。工作人员通过“今日头条”弹窗把寻人信息推送给路桥地区的头条用户,当天就得到反馈:这名老人可能是一名走失20多年的当地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名自称是当事人女儿的女士联系救助站,但说老人相貌变化太大,不敢确认。经工作人员劝解,女士前往救助站与老人当面交流,结果仍然无法确认。最后,救助站只能通过公安做DNA鉴定。一个多月后报告出来,确认了二者的血缘关系。
工作人员个人经验和时间投入仍不可替代
人海茫茫,技术并不总是万能的,很多时候“望闻问切”仍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今年农历新年,警方发现一名老人逆向行走在禁止行人通行的上海长江大桥。老人自称名叫赵志伟,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人,警方工作记录显示“通过全国人口库查询,该县无身份相符的男子”。
大年初二,老人被送到上海市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辨别出他说的河南方言,观察到他智力有缺陷。老人反复提到“坐火车到许昌再回家”“河南”“禹州”“许昌”,还手写了“鸿畅”“荒庄”等文字,工作人员初步认定他是河南省平顶山人,但当地派出所查无此人;寻人网站的信息推送也没有回音。
接连谈了几天,年初六,老人说到“赵楼村”(音)三字,工作人员通过“博雅地名网”检索,发现平顶山市确有这个村子。时值春节,属地派出所电话无人接听,属地镇政府登记的电话有误,工作人员又求助于百度大数据引擎,查到镇政府电话,从镇政府处获得赵楼村书记电话。经过电话、照片和众多乡邻反复比对确认,证实老人就是失踪近20年的村民赵志伟。
市救助管理站介绍,身份信息甄别有口音辨识、情理感化、实地寻踪、物品寻迹、资料查找、公安协查、站际合作、媒体关注、头条推送、人脸比对、血样比对等11种甄别方法,很多都依赖工作人员的个人经验和时间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