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雨伦

经过与石油输出国组织长达两年的价格战，美国石油产业最灰暗的时刻或许已经过去。根据美国能源部的预测，随着汽车销售量如火箭般上升，2017年美国石油的需求量将创历史新高。

然而一种奇怪且似乎不合乎逻辑的趋势正在汽油行业发生。虽然石油行业正在回暖，英美加油站数量却在过去十年间稳定地减少。为什么汽油需求量不断攀升，加油站却逐渐消失？据美国有线新闻网报道，美国汽车保有量逐年上升，今年已达到2.75亿辆，其中绝大多数为燃油汽车。然而，从2002年到2012年，美国的加油站数量却从17余万家下降到15.6万家，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全世界大城市一样，答案显而易见：房地产市场是导致加油站数量锐减的罪魁祸首。开车的纽约人都清楚，曼哈顿是“汽油沙漠”。据《纽约客》报道，曼哈顿岛上仅有50家加油站，23街以下没有加油站，在过去8年间，纽约有30家加油站消失。这不是纽约的特例，而是世界上任何一座高房价城市的共同特点。

同样，在一座城市的最繁华区域，加油站数量一定是最少的。根据美国便利店协会(NACS)的数据，热门房地产市场旧金山在2014年失去了40%的加油站，取而代之的是住宅。根据《经济学人》的报道，目前伦敦市中心“交通拥堵区”仅有4家加油站。

此外，在全美绝大多数加油站，汽油的利润只占整体利润的30%。根据NACS的数据，旗下会员门店销售的汽油占美国市场的80%，平均每个零售商每天销售4000加仑汽油，而每天利润仅为200美元。NACS的战略产业倡议部副主席杰夫·伦纳德表示，“如果加油站仅有汽油，那么加油站早已关门。你只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只有汽油的加油站。”实际上，传统的加油站依靠机修工进行汽车修理带来额外收入。而如今汽车已经高度计算机化，昂贵的数码化诊断仪器代替了机修工的技能，加油站的额外收入正在减少。而大型仓储式超市的涌现，更是令销售汽油的模式在过去20年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销售汽油的机构发生了变化，”伦纳德表示。从上世纪90年代起，像沃尔玛与好市多这样的会员制超市加入到“燃料游戏”中，“他们的模式是让你放弃传统的加油模式”。NACS对消费者展开的一项调查显示，如果一加仑汽油价格上升两美元，他们就会考虑放弃他们的燃油交通工具；如果上升一美元，他们将控制开车的次数。正因为如此，大型仓储式超市的低价油新模式有用了。

仓储式超市提供的汽油价格之低，让人们愿意驱车去数十公里外的超市加油，而他们在汽油上省下的钱也都会在超市里花完。“有时候路途不方便是个优势——你已经开了那么远去加油，那么你肯定会进去采购，”伦纳德表示。因此这种销售新模式并非靠汽油赚钱，而是“因为顾客加油后会在其门店大肆购物而获益。”这一新模式如今已进入了更大的市场，美国东北部提供加油服务的著名便利店WaWa最近就在原本没有加油站的费城市区开辟数个新址。

伦纳德表示，电动汽车的出现也不会阻止这一新模式的快速发展，因为如果人们停下来为电动汽车充电，他们固定的“加油站习惯”并不会改变，比如买一杯咖啡或者一根香蕉。“如果你问公众，‘如何看待加油站的减少，但你仍然能加油？’很多人会说这并不影响。但如果你问他们，你将失去三明治与饮料，那答案肯定不同，”伦纳德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