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错制服客户谅解
临近11点,记者已经难以跟上刘铭的步伐,因为此时他已经分别从两个配送网站同时抢单6份,顾不上与人交流。他心里盘算,后面4份外卖可以在大约50分钟里送完。
刘铭配送的第三单是一栋居民楼的居民,叫外卖的是尚在假期中的学生。11点25分左右,刘铭通过手机叫开了客户的房门,学生开门后却一脸惊愕,“送错了吧,我不是叫你们网站的外卖呀!”,“你家是不是1203室?”,“是的是的”,“那肯定是对的”。刘铭一边递过外卖信息让小伙子核准,一边把外卖的咖喱猪排饭让他确认。回过神来,刘铭才发现原来自己穿错了工作服,让人家误以为敲错门送错外卖了。
“身兼两个配送网站的网络骑手,需要准备两套工作服,送不同网站的客户,需要随时更换服装,情急之中常常会忘换制服出错。”12点20分过后,刘铭已经送完了第13份外卖。他说,每天中午11点至下午1点是配送的高峰,也是赚钱的黄金时间,这个时候他一般要抢单近20份,也许会更多,而抢单中往往会出现忘换制服等细节差错,“但稍微解释,客户一般不会计较。”
两个多月被撞5次
在配送最繁忙的时间段小刘根本顾及不到吃中饭,他中饭时间一般放在中午11点之前或下午1点之后,昨天的中饭是在下午1点45分左右吃的,因为那个时候网站抢单的信息少,有的话离他所在位置的距离近的较少,小刘认为抢远距离的单子不合算。
“钱还算赚得满意,就是保障问题最感困惑。”对于这样的话题,小刘在与签劳动合同的同行交流中经常谈起,说归说,但很无奈,他感觉自己与那些“正规军”应该不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正规军’社保等啥都有,而我们‘杂牌军’啥保障都没有,这样的行规不合理。”
说到这,刘铭有点心酸,他是家里的独子,爸妈知道他来上海打拼总是不放心,每天晚间总会打来电话问这问那。深知父母的疼爱,他不愿意把配送中被撞的事告诉老人。
掐指算来,小刘告诉记者他已经被撞5次,4次属轻伤,1次被撞倒后嘴唇血流不止,虽然无大碍,但也花了800多元医疗费,至今嘴唇边还留有疤痕,有点破相的感觉。“其实,同行相见经常会聊起被撞的事,做网络骑手被撞是常有的事。”他同时告诉记者,“1月初,他的一位邻居把祁连山南路上一位外卖小哥被撞不治身亡的消息递给我,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虽然触目惊心的严重撞伤、撞亡事件不断发生,但刘铭还是咬咬牙坚持着。而每次被撞,如果非重伤、要紧伤,小刘尽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他要抢时间赚钱。但说起嘴唇被撞破的事情,他还是很想与撞他的那辆助动车或配送平台较真的,只是因为撞他的助动车在他倒地的一刹那呼啸而去,而与配送平台所签协议已经明确非劳动、劳务、雇佣关系,只是居间服务,出了事基本上都要自己承担,他才不得不因此休战。说到这小刘显得更无奈,“如果想要回损失,必须与配送平台打官司,即便打官司,要得回来要不回来医药费还是个未知数,思前想后还是作罢。”
一直以来,小刘在签劳动合同与不签劳动合同中犹豫,他认为签了合同意味着被捆绑了手脚,束缚很大。为了多赚钱和追求更多的自由度,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网络骑手。
月入八千撑起希望
长时间的来回紧张奔波,小刘感到有点累,趁着他休息的时候,记者与他聊起了最敏感的话题——收入和家庭。他说他今年25岁,出来闯荡就是因为不甘寂寞、不甘落伍。“我们那里有本事的小伙子和姑娘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外出读书,我不甘心待在家里。”
对于两个多月来的打工感受,小刘最有感触的是“希望”,“以前在老家,一个月顶多赚个千把块,而现在一个月可以赚八九千元。以一个月赚八千多元计算,一年就可以赚10万元以上,除去吃用住等开销,一年可以积累7万多元,这样的收入对于我们很多甘肃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看得出,刘铭很节俭,很会过日子,也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谈话中,小刘还向记者透露了一个秘密:未婚妻还在家乡干农活,过着很多当地人的普通生活。他想等赚到一定数额的钱,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够维持基本生活,就把远在老家的未婚妻接来上海。他盘算,如果两个人一个月都能赚八九千元,不但可以养活自己,养活两个宝宝也不会有问题。“等我们两口子建立了小家庭,有了宝宝,再把远在老母亲老父亲、丈人丈母娘接来上海享福。”
这,或许就是刘铭敢于冒风险闯荡的最大原因,也是他最大的希望和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