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西九文化区戏曲中心带来的粤剧《霸王别姬》，虽是移植京剧经典，却通过唱腔的变化呈现出粤剧在不同时代的艺术特色。许冰摄
■文汇报记者 黄启哲
送走了川剧、楚剧、梨园戏、河北梆子，第二届小剧场戏曲节又迎来了粤剧这个剧种。香港西九文化区戏曲中心近日带来小剧场粤剧《霸王别姬》。移植自京剧经典，整场演出不过两场4节1个小时，每节则有不同的表达及特色，在坚固的传统上以创新点缀。
该剧导演、编剧黎耀威说，这部戏希望通过音乐上的变化，呈现粤剧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既有古老粤剧唱腔“中州韵”，也集纳当代粤剧的新曲曲式，还创新性地用粤剧“锣边花”武戏文做的形式，抽象地展现项羽阵前杀敌的悲壮——以此将粤剧的特色尽可能多地介绍给新观众。
京剧《霸王别姬》是梅派经典名剧，由杨小楼与梅兰芳合作。讲述项羽被刘邦困于垓下，突围不出。帐中又听得四面楚歌，以为楚军已经投降，于营中与虞姬诀别。虞姬自刎，项羽杀出重围至乌江，自感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亦自刎江边。剧中不仅有精彩的唱段，梅兰芳饰演的虞姬诀别剑舞更是一绝。
所以，此番粤剧全新改编，压力不可谓不大。本着尊重传统的精神，剧情走向没有大的变化。不过，绝境中项羽默许了虞姬自杀之举，而刘邦设计而唱起的“四面楚歌”也改为将士因思乡颓丧而歌的“南音”，剑舞则在虞姬死后化作江边亡魂出现。至于逃至乌江的项羽，原本受到虞姬亡魂的感召犹豫是否偷生，可一旁的将士反诘“有何颜面再见江东父老”，断了他的念想，最终自刎。舞美设计以一层黑纱幕带来新意，乌江、战场等场景都在纱幕后若隐若现，为方寸舞台增添了层次感。
虽然创作者胸怀昨天、今天和明天，但在观众看来，这仍是一出品相中正的传统戏———没有过多的对白，以唱段推进剧情。只是，主创把心思埋在了点滴中。比如，第一场第一节《回营》项羽出场的“跳大架”“走四门”等一系列表演，都是传统粤剧的程式表现。而他所唱的“中州韵”，是以“官话”演唱———原来粤剧在百年前，都是以“官话”演唱，直到后来为贴近当地观众，才逐渐改以广东话演唱。第二节开始，演员改用广东话演唱，在传统梆簧的基础上，加入《垓下歌》等新编旋律。丰富的曲牌展现出主创对粤剧音乐的灵活使用。编曲黄宝萱也是该剧的另一位导演，她说：“对于粤剧，我有一份执着，我认为粤剧的四功五法、声音、广东音乐是粤剧的根基，如果去掉了，粤剧便不再姓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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