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前不久,赵抗卫刚刚当选为上海中外文化艺术交流协会会长。从一个企业家,又重返国际文化交流的岗位。初见其人,令人印象深刻,沛然之气迎面扑来,眼神中满是坚毅而沉稳。这种气质除了与他历尽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有关,与他自身深厚的文化修养也密不可分,若非阅尽沧桑冷暖,是难以修炼而成的。
热爱是点燃激情的源泉
别人问我,有没有必要这么认真?我会自豪地说:我喜欢!
——赵抗卫
赵抗卫,文学博士,资深媒体人。为人熟知的是:风度翩翩,儒雅从容的他曾是一位杂志主编,还掌管过电视台许多部门。在80年代末文化体制改革中俨然是开拓文化市场的“弄潮儿”,后下海经商。殊不知,集多重身份于一身的赵抗卫,还有一个不为他人熟知的,但他本人却乐此不疲的身份——画家。
绘画是赵抗卫一直在全身心投入的事情,他并非科班出身,但凭超高的天赋与悟性,找到了他心目中艺术的伊甸园。2011年赵抗卫到了退休年龄,“虽然还是要来上班,但名片上董事长、总经理之类的头衔都去掉,赚钱的事陆续移交给年轻人去办,我的精力要转移到绘画上来。”此时,离他上次停笔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赵抗卫说:“虽然笔是停了,但眼睛、思维仍在进步。”
赵抗卫笔下的风景透露出他特有的朴实的油画形式语言风格,这种关系反映了他深厚的文学艺术修养和沉稳自然的个性。赵抗卫是位画家,但首先他是一个文化人。作为师从著名文学家钱谷融教授的现代文学博士,他的油画创作必然体现出了这种文化潜意识的影响,显得别有深意。
在赵抗卫油画的视觉表现形式上,他用独到的笔触和意向,对大自然物象进行了高度的概括性处理,并运用自己的记忆,留下对光影瞬间的解读。这种情绪与感悟充沛于胸,无论晦暝,巨微……了然于胸,是景皆可入画,入画即为人心也。赵抗卫这种对画面的处理,正符合他精神气质的自然呈现。正如王国维所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我们不难从赵抗卫特有的质朴的造型语言背后,感受到他对“宁静、纯净、平和之境”的向往,而这种境界又无疑是与大自然的精神内涵融为一体的。
“我其实就是找到了一个好的理想寄托,让爱好变成了生命的动力,即使经历了人生的重挫,也仍然会带着爱和理想去迎接这个世界。”赵抗卫如是说。
用思考夯实生命的厚度
对一个画家来说,艺术创作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寻觅,寻觅与自己的气质和情感相契合的题材和语言。
——龚云表
值得一提的是赵抗卫与白桦先生合著的《白桦诗抗卫画》这本书。诗画相配自古便是文人雅士间珠联璧合之举。苏轼《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中云“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同样,在《题蓝田烟雨图》评王摩诘诗画中又云“味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北宋文学家、画家张舜民《跋百之诗画》中亦有云“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
可见自古以来诗画一体,是艺术创作中相辅相成的结合,相生相惜的一体了。而“白桦诗”、“抗卫画”看似不相干的不期而遇,却碰撞出了令人欣喜的艺术火花。流动的诗和沉郁的画,现代诗和油画各自充满不同生命张力的两个艺术本体,有呼应、有反差,在相互融合后衍生出更为丰富的艺术内涵,着实令人耳目一新。
担当于生前厚度在身后
我画画想获得的是愉悦的心情,要是把画卖给别人,我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一份职业吗?
——赵抗卫
赵抗卫画画一不求名,二不求利。经历过人生的洗礼后,他早已处变不惊,视宠辱为浮云。职业远不如兴趣爱好能带给人快乐。“假如有人喜欢我的画,我就赠送给那个人,从不售卖。”这需要何等地超脱与气度才能秉持这般对待艺术的平常心。
我们之于艺术,不过是历史刻度上小小的一点,我们都只是一个经手人,但艺术的滋养对于浸淫其中的人来说却等同拓展了生命的无限。无论前半生赵抗卫留下过多少辉煌,如今的他洗尽铅华,只是想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艺术上,我看到的是他心澄神凝的从容与智慧。
“这三十几年里,浮浮沉沉,但最终我感到,我最喜欢、最热衷、最有成就感的却竟然还是绘画。”
“艺术家向天空索取的是瑰丽的色彩,向月色索取的是少女脸庞上的微笑,向森林索取的是波澜壮阔的旋律,向花朵索取的是芳香袭人的语言,而自然万物向艺术家索取的——却是永恒的灵魂。”白桦为赵抗卫画的题诗道出了艺术共通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