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3D电影，3D腹腔镜VR手术直播的原理就是通过手机接收左眼、右眼的画面，把手机插入VR头盔后实现两个画面的合成，观者就在VR眼镜里看到3D画面。本报记者　唐闻佳摄

只要一部手机、一副插入式VR(虚拟现实)眼镜，你就能“置身”手术室，身临其境地观看手术，还能钻进患者肚子里跟着手术刀学习主刀医生的意图！

昨天早晨，上海瑞金医院胃肠外科教学会议室里，30多名各地医生体验了一把用VR眼镜观看手术直播。就在前一天，上海中山医院也进行了3D腹腔镜VR手术直播。都说2016年是VR元年，虚拟现实技术步入实际应用的一年，继体育、游戏、演唱会等领域之后，VR热“烧”到了医学界。

戴上VR头盔，谁都可以围观手术

巴掌大的手术室，如何容纳前赴后继想来大医院进修学习的医生？　现在，这样的烦恼没有了———戴上VR头盔，手术就在你眼前。

这两天，国内外科界“大佬”———中山医院孙益红教授、瑞金医院郑民华教授相继尝试用VR技术全程直播手术，一台胃大部切除术，一台复杂结肠癌切除术。戴上VR眼镜，可以通过置入患者体内的微型摄像头看到手术器械在身体里切割、止血、缝合的画面，这对常人来说有些无法直视，对医生来说却是学习顶级医生“刀法”与想法的难得机会。

不止如此！　在郑民华主刀的手术室里，洋葱头模样的360°取景器挂在手术室上方中央，这是手术室全景捕捉镜头。“以往的微创手术直播只能看内窥镜下的图像，如今通过全景视野能看到医生与护士间、主刀医生和助手间、手术医生与麻醉医生间的配合，理解高难度手术中团队配合的玄机。”开发该技术应用的医微讯数字科技公司联合创始人潘耿说，VR技术已经能做到把全景视频和3D手术视频整合在一起，佩戴VR眼镜者可以实现手术室全景和腹腔内手术进展画面的自由切换。在中山医院，观看完孙益红教授的VR手术直播，普外科教授秦新裕兴奋地告诉记者，每年有上百名各地医生希望来中山医院进修，但手术室最多容纳10多人，VR技术对偏远地区医生的培养意义很大，“打破地域限制，千里之外如同身处同一间手术室！”

秦新裕所言不虚。VR技术已不是昂贵的“黑科技”，如今最便宜的VR头盔已降至一两百元，在头盔前插入一台能接收画面的手机，就能“围观”手术直播。

钻进人体里，心脏就在你眼前!

技术达到了，手术室带宽解决了，成本也降低了，一切都为VR进军医疗界铺平道路。顶级医院竞相尝鲜，大家显然不满足于这项虚拟技术仅仅是一个转播器，它还能给医学带来什么？在中山医院的VR手术直播室，一种基于Oculus(头戴式显示器)开发的虚拟设备正在演示一套教学系统，中山医院副院长、普外科秦净主任医师对此跃跃欲试，只见他戴上这个VR头盔后，在VR虚拟的世界里就有一双虚拟的手被重现出来，他用手完整取出了屏幕上模拟病人的骨盆！

这听起来有点难以理解，秦新裕教授看重它的未来价值。试想一下，在未来，不仅仅是人体骨骼系统，随着循环系统、神经系统、内脏器官等逼真“复制”实现，虚拟世界里，每个医学生都能亲手操作“真实”的病人，临床教学将会出现飞跃式创新。

“不久以后，你完全可以戴上VR眼镜‘钻进’人体里，心脏就在你眼前，肝胆在你下面！”秦新裕说，学生可以像在人体内遨游般地沉浸式观察身体结构。

“VR带你走进手术室”，医学科普更精彩

目前，VR的实现方式已有很多。“从高端、专业的Oculus、HTCvive，到经济实用的以手机为载体的头戴眼镜，不同的VR设备完全可以对应不同应用开发，有的可用于远程会诊、有的用于手术教学操作。”中山医院孙益红教授VR手术直播的技术支持方、翼多公司总裁黄颖峰分析。

在瑞金医院，利用HTCvive，医生们已经实现了戴上VR头盔，做虚拟手腕缝合手术如同打游戏一般。郑民华说，据此可以开发“VR带你走进手术室”的大众科普应用，普通人也能戴上VR眼镜走进神秘的手术室，拿起手术刀做一台虚拟手术也没啥不可能。

“这对病人的教育意义也很大，在医患沟通中，VR可以更直观地让患者和家属理解手术方案，获得充分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孙益红教授谈到。

大部分医生都认为VR技术不应止步于手术画面转播、医学教育，目前各大技术公司都在加速支持VR应用的开发。“未来，创新中心就应该设在医院里，我们提供知识产权的灵感，公司提供技术与应用开发。”郑民华谈到，欧美已出现由医生与“极客”合作，开发新的手术器械、技术应用等，这将给医学创新带来又一次“脑洞大开”的机会。

秦新裕还看到这一虚拟现实技术的“共享”意义，“中国、日本、韩国都是胃癌高发国家，我们能通过VR直播技术让不同地区甚至是不同国家的专家在虚拟世界里相会，对同一个真实病患共同会诊，给病人最大的益处。”

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带来的想象很多，它在绘制美好未来的同时，也在提醒我们：技术永远会迭代，会被超越，但每个技术都不应止步于当前，让虚拟超越现实。

文汇报首席记者　唐闻佳